就像鸿蒙未开的小兽,弄得我急忙背过身去。
我非常惭愧道:“你的家在哪里?等你的翅膀长出来了我就带你回你的家。”
“你知道邽山吗?有一条河叫濛河,濛河流入西海,我的家就在濛河。”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光很是悠远,语调也几乎是轻叹,她的思绪应该是跟着她的回忆回到了濛河。
“嗯,濛河吗?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濛河的。”我斩钉截铁道,我对这个脆弱的人儿充满了怜惜,我感觉我非常对不起她,这么美丽善良的生物,那些渔民怎么忍心把她的翅膀折断,怎么忍心把这种谪仙般的人儿拉到泥潭。
“嗯。带着我肚子里的宝宝,我就要回家。”她那美丽的脸庞里带着幸福的憧憬。
然后她说了很多她的憧憬,也讲了很多她以前的事情,我在旁边静静听,然后用背包里的绷带和消毒的药品来包扎她那血迹斑斑的手指。
她的手指很凉,一瞬间我以为我是拉着王文先的手,我有点伤感:“我的朋友的手也常年这么凉……”
“他是文鳐鱼吗?我就是文鳐鱼,文鳐幻化成人手的温度依旧都是鱼的体温……”她凑到我面前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想要否她的疑问,但是看到那个女人凑近我才发现她眉间的一抹红色不是花钿,是天生的痣,我又想起王文先临消失之际他的眉间也有一抹红色的痣,一瞬间也不能肯定王文先是不是文鳐鱼。
原来,我对王文先一无所知……
为了对得起她的承诺,我偷了一套太监的衣服,准备去这个西域王宫里的藏书阁,想查找一下这个国家的地图,看看濛水在哪里。
我混入了太监行列中,穿梭在各个宫院中,来到了藏书的宫殿,我偷偷地掉了队伍,倒退着推门迅速掩入身体,并将门轻轻地带上,然后开始打量四周。
藏书阁是皇宫东隅的一座小殿阁,坐落在高树浓荫之中,殿后面是一片梨树林,只可惜花期已过,只有青青碎碎的叶子和酸涩的小青梨,风起云涌间,有一点清幽的古意。
殿内深色的檀木书架已有些年岁,浸着岁月的的味道泛着苦香,书架沿着墙壁挨挨排开,高至阁顶,旁有闲置的长梯,可用来去高层的书籍,书保管得极好,虽扉页已泛黄,可一页页完好无损,厚厚的书籍整齐的塞满书架,蕴藏着几十万孤本,因时间的沉淀泛着书卷特有的草木香味。
……非常的安静,这里没有人。
我自己搬着梯子开始寻找关于地图的书籍,我现在无比的怀念现代图书馆的资源索引系统,需要查什么书直接搜索就能知道它在哪里,哪儿像现在那样啊,我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关地图的书籍。
不知觉天已经黑了,一下午已经过去了,有宫人进来点灯,应该是没有主子来这个藏书阁,宫人就只点了四个角落里的油灯盏套上灯罩便退出去了。
我拍拍身上的灰尘准备回去了,回那个女人待着的那个冷宫,说实话,我有点担心她。
就在这是,门“哐嘡”一声被风吹开了,风一股脑儿涌了进来,这风大得不可思议,竟然把灯罩里的油灯吹灭。
书阁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我一下子便紧张起来,人果然对黑暗有天生的恐惧,我尽量安抚自己不要害怕,别自己吓唬自己。
这时候,一双寒光的眼睛盯着我,那只眼睛极其的幽深,瞳孔大大的,而且带着凉意,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那个眼睛很低,漂浮在我的膝盖这么高的空中,我往后退,它就往前,紧逼着我,我非常后悔今天把手枪放在冷宫没有带在身边。
我慢慢地靠近窗户,准备在它袭击我的时候跳下去。
正当我准备发力的时候,一个灯笼打了过来,接着是一声清越的声音:“小黑,我总算找到你了!”
灯笼照亮了那双眼睛,原来是一只猫,因为它的毛发是黑色的,完美的与黑夜融为一体,所以我误认为只是一双眼睛。
接着这个猫的主人弯腰去抱这只猫,猫的喉咙里发出“呜噜”的声音,接着一群人的匆匆忙忙夹杂着衣服的窸窣声赶了过来,一个太监尖着嗓子气喘吁吁道:“太子爷,这种活儿我们下人来做就好了,您要是磕了碰了我们的脑袋可就保不了……”
“就你们这群笨胳膊笨腿的人能捉到小黑?”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此刻他冷着一张脸,一手抚摸着黑猫,冷冷的道。
“你是哪个宫的太监,见了太子爷怎么还不行礼!”兴许在太子爷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这个太监就拿我来出气。
我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古代的礼节我不是很懂,要磕头吗?只要不被戳穿我的身份我怎么样都行,男子汉嘛,能屈能伸!
灯笼的光晕映亮了我的脸庞,我紧皱着眉头琢磨自己该说何种理由,没想到那群太监看清我的脸后“噗通”“噗通”的跪了一地,脑袋磕地磕得“砰砰”响,就连那个太子也呆愣在原地。
……我有这么可怕吗?我不就头发比你们短,但是我戴着太监帽应该看不出来啊,我自认为自己的长相对得起社会的,难道是我的脸太现代?
“夫子!!!”那个太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声音里满是惊喜,把黑猫扔到了地上,黑猫轻巧地稳住身形,“喵呜”一声来表达不满,然后伸了个懒腰,满脸神气的走了,丝毫没有被抛弃的狼狈。
太子扑到我怀里,像一只哈巴狗一样地蹭我,哪里还有刚才的跋扈:“夫子,都一年多了,你又去哪里游玩了,也不带着时儿,时儿真是想夫子想得要紧。”
excuseme?!认错人了?!
“宁渊将军,奴才瞎了狗眼,一时没有认出你来,求你饶了我吧。”那个奴才磕得满脑袋是血,嘴里还不停的求饶。
wtf?!宁渊将军,我长得很像宁渊将军吗?!但我真不是宁渊将军,我可不想当宁渊将军,那个将军死得太惨了,被活活地剥皮!这滋味……啧啧,即使死了后被厚葬,但是人死如灯灭,生的时候遭受了这么多折磨死的时候再怎么厚葬都是没有用的。
“我不是你们的宁渊将军。”我急忙道,这饭可以瞎吃,但这话可不能瞎说。
“看来夫子你是不原谅他们了,来人,仗棍打死!”怀里的少年哪里还有刚刚可爱的样子。
“别别别,留着他们吧。”眼看着侍卫把那几个太监拖出去,我急忙阻止道。
这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生在21世纪的法治社会,最不能忍受古代这种草菅人命的做法!
“夫子,你还是这么心善,好了,饶了你们的狗命,还不赶快退下!。”
那些仆人连连道“诺”,屁滚尿流地退下。
我没有回答,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就是想来藏书阁查书,现在好了,书也没有查着,惹出这么一档子事情。
“夫子你怎么穿着太监的衣服啊?”这个太子开始左扯扯右拽拽我这个好不容易偷来的太监服:“咦,夫子你怎么把头发给剪了?”
我现在千头万绪,通过刚才的一番对话,我知晓这个宁渊不仅是个将军,还给太子当夫子,也就是教书先生,而且听太子的口气,这个宁渊经常出门云游,这一云游就是很久,通过这些太监对宁渊将军的害怕和太子对宁渊将军的尊重,可以看得出宁渊将军这个时候地位很高,还没有到落魄之时。
我现在有许多事情有待考察,自己一直冒充小太监行事也不方便,不过看这个样子,自己以后也冒充不了小太监了,不然自己就顶替了宁渊将军这个身份,以后办事就方便多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调查事件也快速。
嗯,就这么定了,等着正主回来了自己就悄悄溜走,不过在正主没有回来的这一段时间内,我可不能带兵打仗,我又不会排兵布阵,肯定会露马脚的,改天我就向国王辞官,当个小官就行,这样也就避免汉朝对这个战功赫赫的将军的忌惮,也就避免了这个将军的惨死,宁渊将军,不要太感谢我哟~
为了防止我被识破,我要冷着脸,话也少说。应该不会被戳穿吧,我记得在墓道里的时候那些阴兵都误认我是宁渊将军了,我应该和宁渊将军外貌的相似度很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