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陆良等人告别戚继光和戚长风二人之后,便一路寻到了山东按察使司衙门。
只是到了之后才发现,只有几个闲散人员在衙门里,见京师里来的锦衣卫,也不敢怠慢,告知陆良等人,今日乃是德王头七之日,这济南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早已去了德王府。
陆良又马不停蹄赶到了德王府,下得马来,但见这德王府门处,门庭若市,若不是那大门处高悬着的白色丧葬之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老当益壮的德王又是娶了一房小妾。
“几位爷,打哪里来的?”刚刚那个守在府门外的德王府管事人对着陆良等人恭敬问道。
“京城。”陆奇本高声回道。
那管事听闻京城二字,脸上急忙露出谄笑,说道:“皇上他老人家知道信了?这么快就派使者来了,几位爷,稍等片刻,我这就请世子出来接旨。”
还不等陆良说话,这管事一溜烟跑进了德王府,边跑边喊:“世子,世子,皇上来旨意了,您快出来接旨。”
陆良等人莫名其妙的摸不着这位德王府的管事是什么套路,只好站在德王府门口,环视四周拎着大包小包排着队伍等候安排的人。
“陆良。”有人高声叫道。
“戚兄,你们这是?”陆良看向大踏步走来的戚继光二人,疑惑地问道。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被拦在这里了。”戚继光“呸”了一口,然后回道。
陆良说道:“戚兄可是要帮忙?”
戚继光摆手道:“不必,不必,想我堂堂四品明威将军,这小小的德王府,还拦不住我。”
戚长风用手擦了擦眼睛,左顾右盼,权当没听见戚继光这句话。
陆良点头笑道:“那是自然,戚兄小小年纪,已经贵为朝廷勋贵,这德王府自然是难不住戚兄。”
且不提陆良在府门处与戚继光搭话,却说刚刚那个管事一路小跑,进了德王府,要说这德王府经过两代德王的“苦”心经营,倒是置办下好大一处家业。
这德王府在济南府治西,占了济南城三分之一的土地,府内亭台楼阁、花园湖泊,样样不少,且都有专人精心打理。
这德王府,楼台水榭,金碧辉煌,石桥曲径,奇花异木,参天古木,郁郁葱葱,极其豪华。
天顺元年,英宗皇帝封第二子朱见潾为德王。
成化二年,德王奉昭在济南建德王府,是在原济南公张荣府邸旧址扩建而成,是为这济南城中最大的建筑群,王府内建有三座大殿,分别称名为承运殿、圜殿和存心殿,并建有正宫、东宫、西宫。王府之中妃嫔、宫娥、护卫、太监俱全。
且王府周围有两丈多高的宫墙,府前立有高大的牌坊,坊额题字“钦承上命”,“世守齐邦”。
宫院四面各辟宫门:南门称作“端礼”,东门称作“体仁”,西门称作“遵义”,北门称作“广智”。
正门外有一座砖砌的影壁,影壁后有半圆形围墙,东、西各开一门,即东辕门和西辕门,以供人出入。
此刻陆良等人便在这东辕门处等候。
那管事的人一路小跑,穿过几处亭台楼阁,便到了一处大殿前,却是德王府的正殿德运殿。
只见这间正殿外,府中下人俱是素衣孝服,跪在殿外,低声哭泣。
那管事不管这些人,迈步进了大殿内,只见一口棺木停放在大殿中央,周围有数十个头戴乌纱帽,穿着黑角带白色圆领丧服之人,站在殿内祭拜着。
大殿正中央的左边,跪着一排老弱,其中一个少年一身孝服,在众人拜祭完之后,站起身,对着周围的人,深施一礼,众人急忙还礼。
有人开口劝道:“世子,还请节哀。”
少年眼睛红肿,这些时日,已是哭过多次,最疼爱他的爷爷病逝,再加上这几天的烦心事,令他甚是悲痛。
老德王朱佑榕以六十八之龄患病离世,撒手人寰,留下一个诺大的家业,全都留给了这个无比疼爱的庶出嫡孙,十岁年纪的朱载墱。
只是,老德王朱佑榕尚在人世之时,还能压着王府中的人和事,不敢乱动心思,只是没想到,刚一离世,便有人动了分家产的念头,更有人对嫡长孙朱载墱继承德王之位提出了异议。
本来,这德王之位应是传与朱载墱的父亲,早已被册封为德王世子的朱厚炖,只是在嘉靖十三年,朱厚炖突然薨逝,令老德王朱佑榕悲痛欲绝,而后便悉心教导朱厚炖的长子朱载墱,要将家业传于他。
只是,家大业大的老德王朱佑榕,除了长子朱厚炖薨逝,次子历城荣和王朱厚?也在嘉靖七年早亡,没有留后。
但是,尚有嘉靖十五年被封为临朐荣简王的三子朱厚燨,以及生于嘉靖十年还小朱载墱两岁的四子朱厚烘。
这几日,身为叔叔的临朐荣简王朱厚燨明里暗里想要瓜分老德王朱佑榕留下的家产,对着孤儿寡母,冷嘲热讽,只有十岁的朱载墱全都看在眼里,只是他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弟朱载塐和朱载?,只是整日守在灵堂拜祭老德王,从未踏出大殿一步。
府中的诸事,多由其母王氏掌管。
今日,乃是老德王的头七之日,济南城中的大小官员都到了德王府,分批次依次拜祭德王。
作为济南城中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德王朱佑榕的离世,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伤痛。
这济南府的赋税十之七八都供养给了德王府,老德王朱佑榕这一死,济南城中的大小官吏全都松了一口气,但是不管有什么心思,在朝廷还没下来旨意之前,还得按照规矩,操办德王后事。
今日,正是德王朱佑榕的头七之日,城中官员都在此祭拜。
朱载墱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看着爷爷的棺木,伤痛不已。
这时,站在一旁的临朐荣简王朱厚燨开口对着济南城中的大小官员说道:“正好诸位都在,我父王在世时就说过,他老人家过世之后,这家业不全都留给老大一家,我和老四也都有份,大家伙帮着点算一下,分完之后,也好把老爷子的丧事办了。”
“你说是吧,老四?”朱厚燨问了一下站在另外一边的朱厚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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