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丁书义说道:“老朽初步诊断,可能是饮酒过度,伤了脑部,这才昏厥过去。”
严嵩又问道:“那我儿右眼是何问题?”
丁书义回道:“老朽动了针,小严大人的右眼便流出血水,虽然及时清理了,但是,只怕……”
“只怕什么,丁神医,您一定要救救我儿。”欧阳淑端这时睁开双眼,又问道。
丁书义恭敬一礼,说道:“请夫人恕罪,老朽实在无能为力,还是另请高明吧。”
欧阳淑端眼泪便掉落下来,她只有严世蕃这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她怎么活。
严嵩谢过丁书义之后,便叫管家送神医出府。
而后,严嵩和欧阳淑端便进了屋内,一股浓烈的药味,吸入鼻腔,严世蕃静静躺在床榻之上。
欧阳淑端紧走几步,来到床前,俯身看去,只见严世蕃紧闭左眼,右眼之上,有着一层棉布包裹着。
“我儿,能听到娘说话么?”欧阳淑端开口问道。
严嵩亦是说道:“世蕃,能听到你娘说话么?”
半晌,躺着的严世蕃长出一口气,眼睛没有睁开,只是开口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娘,孩儿的头好痛,像是有人在敲击一般,好疼,娘,孩儿好疼。”
欧阳淑端握住严世蕃的手,说道:“我儿,娘陪着你,别怕。”
然后又对着严嵩道:“老爷,快去再请几个大夫,实在不行,入宫请御医,我就这一个儿子,不能有事,老爷。”
欧阳淑端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严嵩见夫人如此伤心,心中也是担心无比,只是此刻已是深夜,如何入宫请旨,让皇帝派御医为严世蕃诊病。
无奈之下,严嵩走出屋子,管家正站在院子里候着,严嵩叫道:“严年。”
“老爷。”管家严年施礼。
“赶紧派人,将城里有名的医师全都给老夫请来,不管你是利诱还是恐吓,老夫要见到医师给世蕃诊治。”
严年回道:“老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严年转身离去,不出片刻,严府侧门洞开,十几个高举火把的仆从便洒向城内,但凡数得上名号的医馆全都被惊扰起来。
天色微亮,严府中便有十数个在顺梦里被叫醒,连衣服都未穿好的医师被连拉带扯的带回了严府。
此刻,这些医师依次入内查看,而后便三五成群的互相讨论片刻,推举出一人来到严嵩面前,开口说道:“大人,令公子的病,已然稳定,修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严嵩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医师,问道:“我儿的右眼,可还有救?”
这医师迟疑片刻,斟酌着用词,只冒出几个字回道:“只怕是,不能视物。”
严嵩闭上双眼,片刻后猛然睁开,叫道:“严年,送客。”
管家严年便将这些医师请出严府,府门关闭,站在门外的众位医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头苦笑,便各自散去。
严府厅堂上,严嵩坐在主座之上,堂下站着管家严年。
严嵩问道:“世蕃这两日与何人饮酒?”
严年回忆道:“老爷,我听少爷说过,似乎是陪文华少爷饮酒。”
严嵩脸色难看,便喝道:“去将赵文华给老夫叫来。”
严年便又叫人骑上快马,纵马将赵文华从暖床上叫了起来,听到干爹严嵩连夜叫他过府,知晓发生了大事,不顾床上的小妾的娇嗔声,收拾好后,也骑着马赶到了严府。
严嵩铁青着脸色,坐在主座上,见赵文华进来后,怒喝一声:“跪下。”
赵文华心中本来七上八下,不知道深夜将他叫来,发生什么事情,陡然听着严嵩怒喝,双膝迅速跪在地上,叩首道:“孩儿给义父请安。”
严嵩问道:“老夫问你,这几日,世蕃可是整日在你那里饮酒作乐?”
赵文华笑道:“回义父的话,义弟确实在我那饮过几次酒,是不是世蕃他又看上了哪家姑娘,需要孩儿出面?这事不用义父操心,孩儿定然安排的妥妥当当。”
“少胡言乱语,老夫且问你,饮酒之时,世蕃可曾有什么异样?”严嵩打断他问道。
赵文华笑了笑,回忆道:“倒是不曾有什么异样,只是喝到尽兴的时候,世蕃他,嘿嘿,义父,您老人家懂的。”
严嵩老脸一正,怒斥道:“什么我懂不懂,世蕃究竟做了什么?”
赵文华陡然想起这义父严嵩是个专情之人,只有欧阳淑端一个夫人,平日里又不喜外出应酬,必是不了解内中乐趣。
赵文华只好接着解释道:“那个义父,世蕃他到了兴致,便夜驭数女,孩儿恭喜义父,只怕严家要多了几个长孙。”
严嵩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忍不住站起身,走到赵文华身边,看着他那张贱兮兮的面容,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将赵文华踹的滚了几个圈。
“哎呦,义父,您老人家干什么生这么大的气,疼死孩儿了。”赵文华哀嚎一声。
只是严嵩早已拂袖而去,赵文华见严嵩离去,这才挣扎着站了起来,拍打了几下身上的尘土,然后见严年还在外间,便问道:“管家,义父怎么发这么大火?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严年便将严世蕃突发疾病的事情描述了一遍,赵文华当场愣住,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害了病。
赵文华心中害怕,便到了严世蕃的房外,想要进去看看严世蕃的情况。
只是屋中,欧阳淑端正坐在床边垂泪。
严世蕃闭着眼睛说道:“娘,您别哭了,孩儿没事,不就是一只眼睛么,孩儿不还有一只左眼呢么,您别哭了,再害了病,孩儿岂不是成了罪人。”
欧阳淑端哭着道:“我的儿,娘这心里难受,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让我儿失了一只眼睛,娘刚刚听你爹说,这几日又是赵文华那个畜牲拉着你到处寻欢作乐,害了病,娘一会就将那个孽子的眼睛挖出来,给儿做汤喝了。”
赵文华一只脚刚迈进门内,听到义母如此说道,连忙收回了那只脚,想要转身离去,却不想与一个人撞了满怀,便“哎呀”一声,跌入屋内,而后,赵文华便觉得耳朵被人拎住了。
“哎呦,哎呀,疼,疼,疼……”赵文华疼得咧嘴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