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那边不是还空着一个院子嘛?嬷嬷说了,让长乐郡主搬去那里。”
听了这话,绿玉就领着秦雪衣找了过去,越走越偏僻,等终于到了地方,她顿时傻了眼,震惊道:“这怎么能住人?”
说这是个院子都算抬举了,巴掌大的地方,只有一间屋子,旁边两间耳房,绿色的藤蔓爬了满墙,一直蔓延到屋顶上去了,青苔满地,墙角还生着几丛干枯的荒草,颇是凄凉。
这也就罢了,屋子里只有一张竹榻,上面草草卷着一个铺盖,用手一抹,尽是厚厚的灰尘。
绿玉有些生气,道:“这院子,比奴婢们的住处还不如。”
她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秦雪衣看她怒气冲冲的模样,拉住她道:“你要去哪里?”
绿玉气得眼睛都泛起了红,道:“这院子根本住不得,嬷嬷这是在为难郡主,奴婢去找她说。”
秦雪衣转了一圈,手在那被子上拍了拍,惊起微尘无数,她道:“我看那个桂嬷嬷的脾气,不像是能被说动的人,你去说也没有用的。”
绿玉担忧地道:“可是郡主怎么能住在这里?”
秦雪衣推开窗,探头看见了后院,很僻静,空地还挺宽敞的,她甚至有点满意,道:“怎么不能住?我看就挺好的。”
适合她扎马步练拳,之前那个院子人多眼杂,她还有些束手束脚的,要是住在这里就好了,怎么练都行。
尽管秦雪衣表示出很喜欢这个院子,但是在绿玉看来,她却是在强颜欢笑,这院子破破烂烂,许多年都没有修缮了,比她们的下人房还不如,郡主千金之体,住惯了高枕软榻,怎么能睡这种地方?
绿玉觉得是因为秦雪衣今日替她们说话求情,才与桂嬷嬷结了仇,受了刁难。
虽然气愤,但是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罢了,能做的事情终究是有限,因着秦雪衣阻拦,绿玉也没去找桂嬷嬷理论,只是拿着扫帚和抹布,把这院子和屋子里里外外仔细打扫了一遍,确定一尘不染之后才罢手。
原本放在这里的铺盖是不能睡的,又潮又脏,绿玉又去抱了几张干净被子来,仔细铺好,才道:“郡主夜里若是觉得冷,就多盖一张被子。”
秦雪衣嗯嗯点头,眼看天色擦黑,绿玉便离开了,她本不是专门伺候秦雪衣的,如今自然要去别的地方做事,临行前,她回头看看,只见那艾青色的身影站在窗前,纤瘦而孤寂,仿佛是在发呆,心里不由觉得既是怜惜,又是难过。
等绿玉一走,秦雪衣便灯鹦渥樱甲急富疃罟牵馍碜庸翘趿耍枰诩恿废安判小
力求在不久的将来,她一拳就能把那个桂嬷嬷打飞出去!
这一练就是几个时辰,等绿玉送了晚饭来吃,夜已经深了,晚上与白天不同,毕竟是深冬时候,温度极低,秦雪衣和衣躺在被子里,冷得直哆嗦,竹榻太凉,还漏风,根本不适合冬天睡。
她忍了一会,没忍住,又爬了起来,拿起榻边的灯台往外走,摸黑循着宫墙一路往前。
不远处的游廊上,一行人正在走着,燕明卿忽然停下脚步,看见右前方有一点豆大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着,仿佛随时要被吹灭。
那灯火宛如漂在半空中,光芒微弱,只照出一个朦胧的影子,在这寂静的深夜里,看起来十分诡谲,令人毛骨悚然。
燕明卿注视着那一点火光,道:“那是什么?”
她身后的段成玉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迟疑道:“是个……人吧?”
林白鹿也看了看,道:“好像是个人。”
段成玉疑惑道:“谁这么大半夜的在外面晃悠?不怕见鬼么?”
燕明卿盯着那将灭未灭的火光,过了一会,才道:“去看看。”
段成玉立刻一缩头,手肘捅了一下林白鹿:“殿下让你去看看。”
林白鹿知道他怕这种东西,手往游廊阑干上一撑,整个人便如一只猫似的,轻巧地跃了下去,朝着那一点火光悄然而去。
等过了许久他才回来,表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燕明卿见了,道:“怎么了?”
林白鹿答道:“殿下,那确实是个人。”
段成玉嗤嗤笑:“要不是个人,你还能顺利回来?”
林白鹿没理他,继续道:“那人……是长乐郡主。”
燕明卿一怔,语气里染上几分疑惑:“她半夜不睡觉,举着灯烛要去哪里?”
于是林白鹿表情更加古怪了:“属下看见她拿着烛台,去了宫婢们住的下人房,然后,推开窗跳进去了。”
燕明卿:……
段成玉:……
这是什么路数?
而此时的下人房里,秦雪衣正跟绿玉挤在一处,被窝里暖呼呼的,美滋滋地睡过去了。
想治她?知道什么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