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烟不动声色将左手往后缩了缩。
姜凌寒面无表情,只抓住沈宁烟的手腕,不等沈宁烟答应,径直撩开了沈宁烟的衣袖。
见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姜凌寒眼底闪过一道晦暗。
他放开手,将金疮药收好扔在桌上。
“每日三敷。”姜凌寒淡淡开口。
“让我回齐府沉淀,也是你的主意,对吗?”沈宁烟歪着头望向姜凌寒。
姜凌寒之于她而言,恐怕是这世上唯一她十足信任的人。
“你做事唐突了些,已经引得皇上不满,要不是有齐老爷子做靠山,不仅是沈定梁放不过你,皇上也是。”姜凌寒紧紧盯着沈宁烟的眼睛。
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委屈、诧异,以及……害怕。
“想要给你母亲报仇,就得做到将生死置之度外,你的仇人不是沈定梁,也不是孙嫣和沈月秋,而是国公府。”
姜凌寒以为沈宁烟害怕的是死亡。
“你今日来这,就是为了训我话的?”沈宁烟有些不悦。她不喜欢姜凌寒一副对她说教的模样。
姜凌寒眼角余光扫向桌上那瓶金疮药。
“今日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姜凌逸便从窗户翻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在黑夜中。
沈宁烟看着空荡荡的窗口,竟有一瞬的分神。
一夜好眠。
次日,沈宁烟又去了一趟国公府。
这次她不是来找沈月秋的麻烦,而是为了看望苏荷。
昨儿个走时苏荷尚未清醒,沈宁烟担心得紧。
鞭子打在人身上本就生疼,沈月秋还叫人在她伤口上洒了盐水。这种苦沈宁烟从前受过,她最是明白有多难熬。
果不其然,才刚踏进院子,就听见房间里的惨叫声,一声一声传入沈宁烟耳畔。
沈宁烟脚步加快,赶紧推开房门。
“齐……齐小姐!”几个丫鬟见到沈宁烟,顿生诧异之色。
原来是给苏荷上药,沈宁烟暗自松了口气。
苏荷额前直冒冷汗,沈宁烟走到床边,她已经疼得神志不清。
可想而知昨日沈月秋的人是怎么折磨的苏荷。
“上完药了吗?”
“上完了。”
沈宁烟吩咐丫鬟下去,只留下自己一人。
看着苏荷满身伤痕,沈宁烟鼻子些许发酸,差点落下泪来。
从前她跟着自己,因为主子不争气,苏荷在国公府也未能过上几天好日子。现下因为她的疏忽,又让苏荷受了委屈。
沈宁烟愧疚极了。
“小姐。”
苏荷轻轻唤了一声。
“我在。”沈宁烟回过神,抽了抽鼻子,硬生生将泪水憋了回去。
“您没事吧?二小姐可有欺负您?”苏荷皱着眉问。
沈宁烟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丫头,眼下自己受着伤,竟还惦记着她的安危。
“二小姐真不是人!”苏荷着急,说完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她见沈宁烟迟迟没有回话,还以为沈月秋欺负到了沈宁烟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