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列了一队侍卫,个个头发散乱,兵甲残破不全,浑身都是已经拼杀许久留下来的痕迹。不过这些人看起来倒也挺精神,强耐着疲倦,在梦言现身时齐齐下跪,气势恢宏,吓得梦言倒退一步,差点被门槛给绊倒。
谢又安在她身后,垂首解释:“情况危急,不能对陛下行大礼,望陛下赎罪。”
都跪下来了还不叫大礼?那大礼是什么?五体投地趴下去匍匐前进?还是干脆一脑袋扎进土里倒着生长?
出门见着风,身上的衣服更凉,梦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谢又安看过来一眼,也只是听见动静本能地给一个眼神,什么表情都没有,更别提关心。梦言脑子转了转,站定回头,刻意抬高下巴好让自己看起来有点气势:“去给我找套干衣服!”
谢又安似乎觉得这个时候提这种要求很蛮横,抿了下嘴,还是那副强压情绪,隐忍不发的表情。她没让梦言等太久,看起来只是在思考,而后掀起眼皮回道:“这,涵听苑中应当是备有……”
梦言点点头,转身又进去了:“去给我找一套。”
谢又安慢半拍地跟上来,迈进殿中,又回头下令:“守好此处,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
身后没有回声,只是列成方队的侍卫散开,脚步踢踢踏踏朝不同方向而去,显出训练有素的样子。梦言惊出一身冷汗,这是要堵死自己所有退路啊!
这个女人看起来温淡如水,原来防备心这么强,肚子里全是弯弯肠子!
梦言穿过珠帘,尽量避开那个池子,贴着墙往里走。谢又安不明所以,隔几步就点亮一盏烛灯,使室内的光线充足一些。梦言借着灯光才发现,池子后方还有个入口,像是浴室的更衣间,但设在里边又有点不合理。
谢又安脚步迟疑,顿了一下才走进去。梦言跟着,险些被眼前的明亮清透晃瞎眼。
这是间小的寝室,但东西不多,一张床占据了大半的面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包括那床在内,以及角落的箱柜、四面的墙壁,居然通通用了桃红的琉璃石来打造,掺杂些真金白银的点缀,被烛光一照,明晃晃地刺激着人的视觉。
寝室搞成这样还怎么休息?根本只会让人亢奋起来吧!
梦言微微眯起眼睛,伸手在墙壁上摸了一把。大概是因为这个地方常年水气潆绕,又不通风,这里的石头都很水润,色泽光亮,触手也温软。指尖在墙壁上摩挲两下,梦言吸吸鼻子,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味道厚重,沉甸甸的,似乎是从墙壁里边散发出来的。
梦言忍不住,趴到近处去嗅了嗅。不同于视觉上的刺激,这香气令人愉悦,使半天亡命逃奔的紧张和疲乏也稍微减退了些似的。
紧绷的大脑被弥了神,人就有点恍惚。
身边“砰!”的一声巨响把梦言拉了回来,像是做梦时一脚踩空,整个人瞬间惊醒。梦言心跳加速,茫然地环顾四周,见谢又安双手压在琉璃箱盖上,刚刚那一声巨响该是她合上盖子的声音,用力太大,这会儿箱子上已经裂了缝了。
梦言晃晃脑袋,疑惑地问:“怎么了?”
谢又安却不回头,只是僵在原地,换身戒备,像是箱子里有猛兽会跳出来咬人似的。从侧面看她脸颊泛红,一路到耳朵下都是粉嫩的,被桃红的琉璃映照着,越发嫣然起来。
梦言眨眨眼,不明白刚刚自己失神那会儿功夫发生了什么。
谢又安定下心神,目光始终不往梦言这边瞟,也小心谨慎地避开身前的琉璃箱。她往另一侧挪了一步,隔过另一个箱子,站到柜橱前。
她在那边酝酿情绪,梦言好奇地去掀那个箱子。琉璃石外壁,内里打了一层黄金,入目的一瞬间晃的人眼前全是花斑,什么都没看清。
“陛下!”
谢又安在旁边高呼一声,梦言回头看过去,她想了想,转身打开柜橱,指着里边道:“衣物都在这里!”
说完她才转头去确认,看到里边真的有衣服整齐叠着,才松口气。
搞什么?这人真的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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