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高山流水

所抒发的情绪，纪云心神领会。

    孟氏剑圣少年成名，剑法所向披靡。他一生执迷剑道，不断进取，终于一跃成为名震天下的一代剑圣。他声名在外，如日中天，孟家在他的带领下，从籍籍无名逐渐走向辉煌，成为一**大势力。

    随后多年，他一边带领着孟家继续发展，一边在剑道上继续探索。

    在昔日那个多姿多彩的时代，人族所追求的最高目标，便是破碎虚空成神。事实上，在那个特殊时代，成神的例子枚不胜举。

    然而，这位孟家祖先成名剑圣已久，却迟迟无法成神。

    在剑道上当世已经无人可以撼动他剑圣的地位。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对他而言，那是一段十分黑暗的时期。

    久居剑圣之名，却无法成神，带来他沉痛的打击。

    这位孟家剑圣祖先彷徨过，迷茫过，甚至厌世过，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痛苦。或许在许多人看来，能够成为剑圣已经是无数人遥不可及的追求，而他竟然还不知足。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唯有踏上云端的人才会渴望飞翔，地上的蝼蚁只会考虑着搬运一天的粮食。

    这段时间，那位孟家剑圣祖先所施展的剑法剑意中，明显蕴含着焦虑，愁苦，甚至难以自拔的情绪。突然，画风一变，他的剑法瞬间振作起来。踏着那条小河，剑气一卷，一股清澈透明的河水卷起，在剑尖的指引下，如银蛇般舞动。"哗"的一声响，水柱一泻而下。

    这一刻，纪云看见了对方的剑意中，挥洒自如，有种放下一切重担的轻松之感。

    想想也是。这些年来，他一直担负着发展孟家的重任，亲力亲为，身上便如压着一座沉重的大山，令他喘不过气来。

    终于有一天，他想通了，放下了重担。

    正因为孟家由他一人负重前行，其后人坐享其成，变得一个个碌碌无为。他不可能永远带着孟家进行，将来的一切还是必须靠子孙他们自己去奋斗。

    他悟了，终于有一天破碎虚空，飞入天际，去了令人向往的神域世界。

    这就是这位孟家剑圣祖先在成神之前的故事。这段故事通过剑意表达出来。纪云通过剑意抒发的情绪，仿佛看见他那神秘的人生。

    或许，正是因为成神之前的领悟，令他将神剑的秘密藏在了剑身之内。

    历代孟家人无不希望能从这把神剑中，寻找到关于剑圣祖先的剑意之秘。他们又如何知道祖先的用意。

    指望祖上的荣光，永远不会走得更远，一切唯有靠自己。

    如果历代孟家人明白这个道理，毁掉神剑的话，自然就会早一点从中获得剑圣祖先毕生的剑道之意。这样的话，说不定孟家将会更加辉煌。

    终于，那位永远不会知道名号的孟家剑圣祖先，将所有的剑法全部施展完毕。

    他纵身一跃，再次落到了那座高山之中。忽然，他回眸有意无意地朝纪云瞥了一眼，脸上浮现神之微笑。

    紧接着，他的身影在天际如流星般化为一条弧线，最终消失在那轮明月之中。

    来的毫无预兆，去的洒洒脱脱。

    纪云立在山水之中，久久不动，他的脑海中依然浮现着那位孟家剑圣祖先所施展的剑法。剑法并不重要，关键是剑法中所蕴含的深奥无比的剑意。

    剑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天上明月依然高悬，高山依然郁郁葱葱，河水依然潺潺流淌，清风依然徐徐吹拂。纪云就像是木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多了过久，他脱口而出："我明白了。"

    这一声喊出来，顿时，令他心神一荡。再一清醒过来，就看见高山流水不复存在，周围只是狼藉一片的废墟。

    他这才发现自己哪里是在画中？画，仍然抓在手中。

    刚才到底怎么了？为何凝视着这幅画，却恍如置身于画中？这种感觉简直太匪夷所思，犹如做了一场梦一般。

    回想起刚才所发现的场景，如此逼真，此刻依然深深地印在脑海中。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自己是否真的曾经到过那幅画中，但是他却知道，对于那位孟家剑圣祖先的所施展的剑法剑意，他记忆犹新，依然了然于胸。

    他将画随手收了起来，弯身捡起那把断裂的孟家神剑。

    刚要拿起，忽然，就发现剑身上锈迹斑斑，稍一用力，就化为齑粉散落在地。由此可见，神剑的神力化为那幅画，失去神力的神剑也就沦为凡铁，腐蚀生锈，直到完全毁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