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餐不用担心,我会给你解决。”
“吃罐头吗?”
“可不能给你全吃了!”张单立很宝贵那些罐头似的,“都是传家宝,战争年代有一罐吃的那得高兴死。而且我收集的这些可都绝版了。”
边歆头一回听说有人收藏罐头的,于是也很无奈,“那我吃啥嘛!喝风吗?”
“荒野不是你想象地那么贫瘠的,有一些地方的生态已经在恢复了,我带你打猎,捕鱼,摘野菜,总能活下来的。”
“张老同志,你这儿以前住过人吗?”
“住过,都是我的学生。”
“他们人去哪儿了?”
张单立很平淡地解释:“他们死了。老死的,也有病死,遭遇意外死的。我前前后后收过六个徒弟。”
边歆哇了一声,“您真的活了好久好久。那您这把老骨头有没有生锈啊?”
张单立又被逗笑了,“你说烂话的水平,有他三成功力了。”
“边宁领袖?”
“对。”张单立的机器脸庞没有表情,但从语调上听得出来,他还是有些高兴的,“他这人,不熟悉的人都觉得他可严肃。实际上他当学生那会儿,嘴皮子就可灵活了。能说会道,大家都喜欢,他就是这么个人。”
边歆鼓起勇气问,“他是个好人吗?”
“这话从哪儿说的。他这人用好坏是很难评价全面的。”
“我就是觉得……”
“你觉得你是边宁的后代,就应该高官厚禄,锦衣玉食,是不是?”
边歆连忙摇头,“没有的事!我就是觉得,他对我们,太不公平了。别人都说他很伟大,但我家里长辈,都不喜欢他。”
张单立轻轻拍了拍边歆的肩膀,“他爱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你的家庭状况,恰恰说明他这个人的……风骨。”
边歆低声问,“您能和我再聊聊他吗?”
“当然,不过十一点你得准时去睡觉。”
“好啦,老同志别管那么宽啦!”
张单立捧腹大笑,马上又收声,装出恐吓的样子,“我从来说到做到,不照着日程表,你可得受罚!”
两个年纪相差百余岁的家伙互相约定,就像两个小孩。
“您怎么看他取消婚姻和家庭制度这件事的呢?”
“当然是为了消灭私有制,不过我知道,他也有一点私心在这里面。”
“是什么啊?”
“边宁这人吧,恐婚。”
“噗……”边歆乐了,“那他老婆不得气死了?”
“你看,他就这么狡猾,自己不想结婚,干脆让全世界都不能结婚,这下他老婆也没话说啦!”
“诶,那您有过对象吗?”
“别转移话题……”
“哇!真有啊!她长得好看吗?”
张单立回忆起那个鼓山遥远的下午,风和阳光照耀的街道,一身工装的小赵同学开着柴油拖拉机,轰隆隆地驶向郊区农田,她的容貌依旧那么柔美,和所有的劳动者们一样,有平静而深思的眼睛,一切都变了,他站在高楼的阴影里,呆呆的,像一台吐不出货的自动售卖机。
“她啊,她一直是我心目中顶好看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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