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太大了快震坏了耳朵知道不?歪着脑袋看天,这副模样在严大人等人眼中就是瞧不起他们了,更是气炸了。
徐北闲闲地看天说:“告状?不,咱是粗人,来不了那文邹邹的一套,谁让我徐某人的官比你们几个大呢,敢抗命不从的,我只好辛苦一下让人给他们松松筋骨了。”
“噗!”老邱实在忍不住喷笑出声,没想到北小子还会有耍官威的一天,虽然……那说法偏向无赖了一些。
对,咱粗人,咱不懂那一套。
其他人也瞪圆了眼睛,徐大人除了惩治那几个监工时就没摆过架子,与他们同吃同住,几乎让他们忘了徐北的官位,现在听徐北拿官职来压严大人他们几个,听上去真是爽极了。
让你欺压我们,官大一级压死人!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几位大人气得浑身颤抖,对方摆明了“我就是粗人我就是无赖地拿官职压你们怎么了”的死理,任他们舌绽莲花也无用。
徐北终于回过头来正眼看他们了,只是说出来的话更把人气得吐血:“此来此去的做什么,四公子可是告诉我了,我的官职就比杨大人低一级,也就是说除了他我的话最大,不服?行啊,赶紧告状去,小爷我等着呢!”
严大人几个终于吐血身亡,为官多年,从来没碰到过像徐北这样油盐不进又不按章办事的人,对,那就整一个地痞流氓无赖。
“走!”在下属的扶持下勉强站住的严大人声嘶力竭道,“驾车!去滟州,去宋家,去王府,北地居然让这样的无赖压在我们头上,让我们以后还如何为官!”
还真应了徐北的话,他们要告状去了,居然还将宋家摆在王府之前,难不成北地是宋家的不成?
这时才有一队将士露了面,之前一溜烟跑掉的人正在为首的武将身边,指着这边比划着说着什么,面色非常焦急,而那武将,徐北一看,哟,熟人,不是祝康延祝小将么,他怎么过来了?
徐北抢在严大人几人前面与祝小将打招呼:“小将大人,你怎么来了?喏,严大人他们几个正向我要人,就是前几日我让赵将军带走的几人,赵将军,他们可还活着?”
走在祝康延旁边的一个武将差点一个跟头栽倒,这什么称呼,这什么语气,什么叫可还活着?他们虽然是武将可也讲规矩的好不好。
严大人看这行人过来本来还想力陈一番,一听可好,居然是一伙的,也难怪,都是粗鄙不堪的莽夫,不是一伙的才怪:“哼,沆瀣一气!”骂完甩袖而去,脸色气得都发紫了。
祝康延也算知道徐北的脾气的,看严大人一行人怒气冲冲而去,想必在徐北面前栽了一个大跟头。
向他们通风报信的那人立即回到徐北身边,小声说:“徐大人,小的是不是来迟了?”
“不迟不迟,”徐北笑着说,“是他们肚量太小了,没想到这么受不住气,我都没说什么,就一个具要回滟州告状去了,对了,”徐北又挖耳朵,“还说什么宋家,这宋家是谁?祝将军,赵将军,莫非这宋家在北地比王府还有权势不成?那我可不是惨了,这官还能不能保住?”
“噗,哈哈……”祝康成捧腹大笑,把人气走了不算,还要通过他们的口再抹黑严大人几个和宋家一把,果然是个不肯吃亏的小子,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了,不过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你小子,做官做到你这份上也真够绝了,我们这些武将都不敢这么干的,兄弟放心,宋家算什么?装腔作势的一群家伙,他们敢把手伸进互市里来,咱就能把他们的手给剁了。”
徐北眨眨眼,表示听得也不是很明白,不过他一来就把严大人几个得罪了,听着似乎还做对了?
算了,不管做得对不对,反正他是受不得那鸟气的,与其在那帮人手里受那窝囊气,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大不了把这个官职给抹了,他再去做生意去,平时给四公子跑跑腿做做搬运工好了,反正这官职本来也不在他的意料中。
“那就暂时没事了?”徐北又问。
“没事,把心吞回肚子里去吧。”祝康延早从他弟那里得了消息,四公子正要拿他们开刀呢,这群蠢货,居然自己撞到枪口上去。
“那好,大家都回去干活去吧,放心,有我徐北在一天,我总能保得住你们。”徐北转身对大家伙儿说。
“徐大人,我们相信你!”众人一哄而散,继续忙碌起来。
祝康延看了暗赞,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几把刷子,才来了几天啊,就把这些人的心都收拢了,这能耐也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祝将军,你怎会来互市了?你不是……”徐北走到祝康延身旁,与赵将军抱拳打了招呼,赵将军也含笑颌首。
祝康延眼一瞪:“我当然不是窜门来了,我是给你们护送水泥的,车队正在外面,赵将军让手下的人正搬着呢。”
“哈哈,辛苦祝将军,辛苦赵将军了。”徐北心说这速度够快的,果然人多力量大。
听到消息的杨镇也带了人过来,水泥的消耗速度非常快,听说又送来了等不及地要去看两眼才放心,与几人见了礼后就催促着一道去看看,至于之前徐北与严大人他们之间的纠纷,杨镇听人汇报后暗暗摇头,这次严大人他们可真是栽进去了,真是自以为是,也没想到徐大人根本没想同他们周旋,直接将人给弄走了。
祝康延不仅送来了急需要的水泥,还带来了一些吃的犒劳他们。杨镇以前与祝家的人打交道的机会不多,北地的文官武将之间,虽然之间的对立没有朝廷那么分明,但分歧总是存在的,而且祝家明显处于权力的上层,祝家出来的武将给人感觉也有些高不可攀,可看到祝康延与徐北说说笑笑,又听他们提到祝康成,默默地看了徐北一眼,这位徐大人还真是什么人都处得来。
祝康延当天就离开了,忙了一天收工后徐北与杨镇打了招呼就钻进分给他的房间,一天的没有停歇的劳碌也够呛,灌了一大杯水后神秘兮兮地翻出一个油纸包,里面的香味飘了出来。
老邱和姜平的眼睛顿时粘在上面了,老邱大乐道:“好啊北小子,没想到还藏着好东西呢,肯定是祝将军私下给你的吧,连我们的眼睛都瞒过了。”
徐北得意洋洋摇头晃脑:“我已经够意思了,少废话了,快过来,过时不候啊。”说着就打开油纸包拽下了一根鸡大腿,老邱叫了一起扑过去,抢到了另一根鸡大腿,姜平离得远,等他过来只剩下鸡翅膀好抢了,屁,还抢个什么劲。
看到姜平鄙视他们的目光,徐北讪讪一笑,以茶代酒:“姜哥,这次多谢了啊,要不是有姜哥探出来的消息,我也不敢这么干啊,还好那些人识时务,还没等我怎么动作自己就跑了,跑得好啊!”
姜平咬了口肉笑道:“还不是被你给气跑的,当官的尤其是一些自恃身份的文官,哪里受得了你那些话,你小子也够坏的。”
“就是,这小子一肚子坏水,不过老邱我也得说声,爽,爽歪了!干得好北小子!”老邱挥舞着手里的鸡腿叫道。
徐北嘿嘿一乐,他来到互市,还真不是闭着眼睛蒙着脑袋一头扎进来的,尤其是在四公子那里时一些人流露了那么明显的敌意,他能不作些准备吗?上次回去见敏庆时,他在敏庆面前不设防,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那些人看他不顺眼的事,然后敏庆就压低声音告诉了他一件事。
敏庆说,看苗头四公子是准备要对付北地的一些认不清身份的世家了,他当时听了很惊讶,敏庆人在书院内怎会知道这等机密大事。敏庆这才提到书院里的动静,稍稍提及了他与路家的小矛盾,对,敏庆用的是小矛盾,而书院山长都出面了,查出了一批不遵守书院规矩的学子逐了出去,山长又是四公子的老师,这些动作肯定与四公子商量过的,毕竟逐了那些人就是驳了世家的颜面。
敏庆提了几个世家,有路家,有宋家,他让他哥在互市时留意这些世家的人,碰上事时也不必客气,四公子肯定会给他哥撑腰。
说其他世家徐北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大多没听过不知道那些人家的事,可路家的事却从敏庆嘴里听了不少,在他看来,路家就是典型的墙头草,只管看好处下嘴,一见风向不对立马掉头,任谁坐在掌权的位置上都看不惯这样的人家,尤其是路家竟然还不知收敛,瞧瞧,在书院里竟然欺负他的弟弟了,这不是找死么,该的!四公子就该对这样不知死活的世家动手了!
弟弟的提醒徐北放在心里了,并且狠夸了他一顿。他的确如严大人所以为的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可也不是两眼一抹黑,他身边有利器啊,那就是四公子特意放到他身边的姜平,他不清楚那天见面的几位大人的背景来历,可只要跟姜平大哥一提,很快他要的资料就到手了,很好,那位看他目光最阴沉的严大人,不巧得很就是那宋家的狗腿,不拿他开刀他就不姓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