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这就意味着,很可能王哲认为破解智芯的办法就藏在历史,和编撰那些历史的语言里面!”
“不能吧……感觉都不挨着呀。”
“为什么不可能呢?你知道在‘大政府’出现之前,国家的数量比现在多的多。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历史,文化和语言。每种语言都有自己独到的表达方式,虽然可以在语言学者的帮助下互相翻译理解,但是有些语言中的特殊词汇所代表的意义,是另外一种语言很难直接表达出来的。这就是语言中所蕴含的‘情感’,而这种‘情感’是有魔力的。”
“怎么还弄出‘魔力’来了?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
“魔力”两个字让白墨看似有点轻蔑地笑了笑,但是他的身体却不自觉地做出了有兴趣的反应,抱起肩膀歪着头,白墨微笑着听先生继续讲下去。
“没错,就是‘魔力’。人们常说语言可以表达情感,但有没有可能,语言本身就是有情感的呢?良言一句三冬暖,语言被使用者运用恰当的时候,就会显现出它的‘魔力’来。”
“那不就是会说话吗?”
“或者说是懂得语言的艺术,而艺术本身就是情感的具现,当然这是我自己的理解,我没什么艺术细胞……我想说的是,人与人之间有互通的语言,事物之间也有他们自己的语言模式,程序语言就是人与机器之间交互的语言。当你掌握的语言变多,理解变深之后,你会发现这些语言当中,实际上存在很多相通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王哲可能是想利用人类语言的共性,进一步对程序语言做出更深层次的理解?用这个办法破解智芯?”
“对喽!孺子可教哟!”
“你觉得靠谱吗?人和人,人和机器,两码事儿吧?”
“表面上看起来有明显联系的事情都已经被无数人证明不可能了,反倒是这种表面看起来不可能的可能性更让我觉得有可能。”
“这句话只能证明你绕口令说的不错。”
“切,我老人家是光说不练的人吗?你以为我后面的这几十年里,每天就干躺在机器里什么都没干?”
“嗯?您老人家的意思是?”
“哼!你可以随便拿出一种你掌握的外民族语言来考考我,看我老人家惊掉你的下巴!我敢说现在世界上活着的语言学家们,都没有我掌握的语言多。而且我说的掌握,绝对不只是听说读写那么简单。”
“问题……我除了汉语别的什么也不会呀。”
“我猜也是。”
“可是您跟我这显摆半天,会这么多语言,也没什么用啊。这还不是一样,既搞不垮那个破议会,也出不去这个破地方,而且也破解不了智芯里的思维代码。”
“也不是一无所获……”
“是吗?!获得了点儿什么?”
“我觉得……我对第二步的破解,已经有了一些灵感和想法……”
虽然只是一点灵感,也足以吊起白墨的兴趣,整个人都坐直了竖起耳朵听。
“不过……还是算了。我再想想看,不能冒险。”
“别啊,说说看!万一呢!如果能行的话咱们是不是也可以拿这个当做换取自由的筹码。”
“自由?你想要什么样的自由?是像我这样,还是像我家人那样?别做梦了。假如你有一只下金蛋的鸡,你会把它放生吗?即便是做到破解了,也只能把它当成咱们的隐藏武器。无论对方承诺什么,都绝对不能交出去。你可以设想一下李霖海会用这个技术干点什么。”
想到李霖海这个侵犯隐私的狂魔会如何应用破解思维的技术,白墨不禁头皮发麻。
“可是既然想到了,不试试看的话心里也不舒服呀。换成是我的话我愿意试试,说不定可以用它做点什么。”
“只要没办法从这里出去,就什么也做不成。李霖海这一手确实厉害,基地与外界强制隔离,里面的人知道的再多掌握的再多,也没法拿出去兴风作浪。反过来外面的人都被蒙在鼓里,被他捏着把柄乖乖合作。即便我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在基地这个监控密度下很难不被发现。一旦被李霖海发现了,就会像‘单元’或其他的技术一样,被议会抢走。不,这次很可能连议会都轮不到,而是被李霖海个人抢走。风险太大,我宁可不做尝试。”
“实在不行就你说我做,要是被发现了,我就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反正这么活着也怪没意思的,我早就……嗨,你说是吧?”
“小兔崽子,你好好活着最起码还能陪我聊聊天,想走在我前头我看你想的倒是挺美。你要是敢寻思,我第一个举报你!”
又央求了一阵之后,先生还是不愿意告诉白墨他的灵感是什么。白墨也不想强人所难,反正有的是时间,说不定哪天老先生一高兴,就算不想听也憋不住要说出来了呢。白墨看了看时间,不知觉间两人已经聊了好一会儿。长时间的大脑活跃会让先生的整个单元都处在高能耗状态,为了不引起关注,先生必须“休息”了。两人并不需要特定的暗号,每次对话的开启和结束都有了默契,刚好白墨也觉得肚子饿了。
最近白墨总是容易饿,大概是因为他正通过健身的方式逐步恢复体能。先生让白墨时刻处于最佳状态,以应对可能会出现的任何一种可能。白墨明白先生的目的实际是想让他别糟蹋身体,但白墨和先生都是傲娇的个性,不可能承认拥有互相成全的细腻心思。其他人对白墨这种人来疯似得行为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还对白墨表示了赞许。时间已经不算早了,白墨不用在乎时间,他有的是时间,而且其他人都要配合他的时间。离开豪宅,白墨准备到餐厅好好吃上一顿。
餐厅里除了白墨和厨师之外只有一个胡子拉碴的精瘦男人,看见白墨后精瘦男人的眼睛立刻变亮了。白墨都懒得回想这个人的名字,看见陌生人走近就寒暄几句,对白墨来说也是一种无聊的日常。
只不过这个男人走路的样子有点奇怪,带着风,好像很着急。而且越靠近白墨,就越着急。白墨有点惊讶地发现餐厅四围所有的门洞都在开启,而面对着自己走来的陌生男人已经跑了起来,白墨下意识地想躲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白墨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两只手紧紧地抓着陌生男人的小臂,微微转头就能看到这个男人握着餐刀,刺在自己的左肩上。白墨今天穿了纯白的外套,晕出的鲜血显得格外美丽。男人扯着嗓子在白墨耳边尖声高叫:
“愚昧党万岁!”
白墨的耳膜被震得发痒,他看见人群从好几个门洞涌入餐厅,所有人都朝着自己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