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古朴沉重的钟声在灵德寺传开,在山间远远回荡。
灵德寺山脚下,一辆马车缓缓朝着灵德寺方向前来。
马车是用乌木制成,简单却不失大气,马车前垂着一面天青色的帘子,将马车内的情形遮了个严严实实,看不真切。
马车内,一名衣着华贵,气度雍容温婉的妇人一脸温和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少年柔声道:“晟儿,你不是最不喜上香吗?今日怎会有空陪为娘来灵德寺上香?”
坐在妇人对面的少年一身白衣,眉目如画,温润如玉,端看外表,当得起人如美玉,公子无双,也不愧为胜京城第一公子。
闻言,那少年眸子轻闪,将眸子里的神色敛起,缓缓抬头,随即看向妇人轻轻一笑,笑声清朗,若山间清泉。
“陪母妃,儿子何时都有空。”
“你呀。”妇人听到少年的话,眉间的表情更柔和了一些,她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眉间多了一丝怀念之色,“为娘的晟儿,当年尚在襁褓,不过眨眼间,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说着,妇人收回手,眼底的宠溺不加掩饰。
“对了,皇上可有说何时再允你进宫?”
蓦地,妇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皱着眉头看着少年问了一句。
以往,景文帝最是惜才,让穆晟隔一段时间便去宫中陪他谈讨诗词笔墨,是对穆晟的荣宠,同时,也算是对礼部尚书府的荣宠。
而眼下,首辅林大人上了年纪,即将辞官归隐。太子太傅兼吏部尚书府与礼部尚书是眼下最有希望坐上下一任首辅之人,但此时,穆晟却忽然被下令严禁进宫,这对礼部尚书府可算不得一个好征兆。
许多人甚至因为景文帝明令禁止穆晟入宫的旨意,刻意与礼部尚书府疏远起来。这些日子,礼部尚书府门口,门可罗雀。倒是太子太傅兼吏部尚书府文太傅门前门庭若市,马车一辆辆停在文太傅门前。
不过,好的一点是文太傅似乎并未接见那些官员。
听到妇人的话,少年神色未变,依旧笑得温润,“圣上旨意,岂是我等可随意猜测的?”
“也是。”
妇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目光掠过少年腰间的青色玉箫,她一顿,语气有些疑惑的问道:“晟儿,你何时会吹箫了?”
穆晟衣袖下的手指轻轻捏起,浑身蓦地闪过一丝冰冷的气息,抬头对上妇人探究的目光,他展颜一笑,“母妃忘了,这只萧还是父亲送的,当时您也在的。”
“嗯?有这事儿?”妇人摇了摇脑袋,歉意的对穆晟笑笑,”是母妃老了,这记性总不好,而且这些日子总是嗜睡,也不知为何。“
说着,妇人又用帕子掩着唇打了个哈切。
“夫人,公子,到了。”
就在这时,马车外忽然一停,紧接着,车夫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嗯。”
妇人柔声应了一句,被穆晟扶着下了马车。
灵德寺山脚下,总计一百零八道石阶,斜斜上去,直到灵德寺大门口。
此时,灵德寺门前,惠安揪着黎婉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黎婉道:”郡主姐姐,你什么时候能再来呀?“
黎婉被惠安揪了一路的衣角,此时终于有些无奈的蹲下身子,摸了摸惠安的小光头道:“小和尚,后院那些姐姐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呢,再过几天就回来看你们,顺便带梅花酥给你,现在呢,我要走了,你放我离开如何?”
看见黎婉摸他脑袋。小沙弥惠安胖乎乎的脸颊蓦地一红,奶声奶气道:“好,不过郡主姐姐以后莫要摸小僧的脑袋了,会长不高的。”
“扑哧。”
黎婉笑了笑,抬头看了眼已经到天空中央的太阳,低头看向惠安叮嘱道:“千万记住,后院那些姐姐的行踪谁都不能透漏,之前我已经跟你大师兄和师傅他们打过招呼了,所以,现在最关键的就看你啦。”
“嗯,小僧会好好照顾她们的!”
小和尚认真的点点头。
黎婉见此,嘴角扬起,抄了近道下了灵德寺,正好与上灵德寺的穆晟母子错开。
碧溪口,普西庄。
“冬至姑娘,郡主到底什么时候醒?”
说话的是刘老大手下一名叫做顺子的小厮,他脾气向来爆的很,在庄子内,除了刘老大,谁的面子都不给。
他原先是这附近山上的一名土匪,后来过够了烧杀抢掠的日子,打算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却不料做土匪的时候得罪的人太多,后来下山后被一群人围攻,险些死在普西庄外,是刘老大救了他。也因此,他甘心情愿跟在刘老大身后,刘老大也从未将他当作下人。
“你这人,郡主何时醒,轮得到你来问吗?
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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