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少女手中画

考核之后，他便再也没去过三石学堂，自家院落之中修行练气，等待着登道日的到来。

    赵青青曾来过几次，当她真正见证到叶少均是在修炼而没有睡觉时，也便没有在多说什么。

    所有的修炼都被叶少均放在自己这小庭院中，不大的院落里有着一个小树林跟小池塘，坐在石凳上，看着满天如精灵调皮的飞雪，仿佛一切跟从前没多大区别。

    三年，山道一别便是三年。

    叶少均眸子深邃，绯红的头发落上白雪，身上皆是，仿佛在这天地之外有着一个美女画师，在她心中这一支画笔下，逐步绘彩出这漫天飞雪，庭院别落，竹林小池，落座一人。

    看着雪，晶莹舞动，叶少均置身于天地外，意识随元气而动，那一刻，世间仿佛静止，静止的竹林，稀疏的竹叶弓着着身；静止的池塘，凝结为冰却停下了，道上了、山中的兽，甚至是那漫天的雪，都不再动，成了一副画。

    千里之外，雪聚更多，庭院别落，小竹林更大，小池塘更深，石凳也多出一对。

    一位老妇人半鞠着身子立于雪地之中，她的面前，站着一个少女，少女眼中温情，玉手持笔作画，白色长裙像是白雪所融，天地所作，如雪中仙子，画一纸江山，然而这江山之中，她只取一院为天地，取竹林、池塘为一生，一石凳跟一人。

    老妇人面容褶皱苍老宛如枯木，但眼神精明，心中更是诧异不已，看着自己服侍了十多年的少女，未曾想到竟会在她面前展露出如此一面，旋即小心问道：“公主所画跟这宫中庭院极为相似，可这画中之人，不似公主，那老奴便不认得。”

    少女落笔未动，看着画似乎入神，许久道：“朱婆，明日新年，过后便是云宫登道日了。”

    老妇人心中自然明白少女所言，心中不禁生出悲怆，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少女，道：“公主，恕老奴直言，云宫虽为云国最高学府，但对您而言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您又何必对那些人做出这般诺言呢，我相信陛下也会想尽办法……”

    还没等老妇人说完，只见少女眼神坚定，随即颇为俏皮道：“难道朱婆你不想见见这画中人吗？”

    “那这幅画很好，公主可要收好，老奴也从未见过。”

    老妇人不再说话，少女自三年前回来之后便变了，变得更有活力了，修炼也越来越如心，她期待着少女这样的变化，能像寻常女子一般寻找自己所喜欢的事物，寻找快乐的生活，但同样也害怕，因为她知道，少女的身上所肩负的却不是寻常女子所能肩负的。

    有时候，机械少懂，无知不明，或许也是一件快乐。

    此刻，被唤作朱婆的老妇人沉默不言，在这白雪飘然的天地之中，静静地守在少女的身边，看着少女一笔一划地点缀，画中人不着面，唯一头绯色头发落上雪花生灵动人，而少女亦是如此，任由雪花落身，丝毫都不被寒冷所困，像是多了一层薄裳，笔动之间，雪花自动。

    少女时而私语，时而嗤笑。

    天地间出了一幅画，天地深远，白雪飘渺浮空，庭院入画，作一竹林随雪风轻动似天地拂琴，作一池塘落雪凝冰如日月照镜，画一对小石凳，凳上一少年红发妖俊，一少女白裙仙灵……

    遽然，三石城外的大山密集处，天地为开，飘雪的暗云被瞬间斩开出一道裂口，像是在浩瀚无尽的星空中，有谁向大地挥出一剑，破开了天地桎梏。

    强大的风浪似有潮汐之力，瞬间退散积雪，卷起泥土树木向着四处狂袭而去，隐隐之中可闻有兽嗷嗷低鸣。

    悬天之上，因为没有日光，肉眼很难从这么远的距离看清其中，只觉得在那，似有强者战斗，恐怖气息宛如大荒蛮兽，无人能阻。

    很快，这股仿佛来自天外的强大气息便吸引了三石城中所有的天命战士，无不奔走而去，一探其究。

    年关将近，究竟是何处强者于此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