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宇,那家伙这一趟颠簸下来断脚旧伤复发,目前不良于行,但他断的是腿又不是爪子,总还能帮着做些抄抄写写的文书工作,另外还有两个他自己手下可靠的文吏,人手实在充足得不能再充足了。
于是他搁担子搁得十分心安理得,也不管他两人是何等心情,把核算粮草军备支援前线的种种事务一古脑地交代给两人,又略略提了提自己的考虑。当然他也不直接说自已要去‘溜一溜’的事,趁着别人没防备,周继戎不声不响地从寒州城内驻守的军队中点起二千骑兵,潇潇洒洒领着自已原班侍卫人马,跑去观察敌情去了。
沿途又从各地抽调了些人马随行,让其余人加强了守备,这儿抽三五十那儿抽六七十的,到得最后也凑齐了五千余人的骑兵。一行人虽然没有调令,但有周继戎带队,到底也真没人敢拦着不放,让他一路畅通无阻马不停蹄地跑到了边境上。
他到潼关的时候正赶上双方交战,一行人马趁其不备从匈奴侧翼发动突袭。匈奴这些日子与城中守军交战多次,多少已经摸清了这次的对手并非从前的边关守军,至少不全是。虽然也一样要打战,可不用面对从前不死不休凶狠强悍的对手,简直是不能更美好的事。
可这样的好日子显然到了头,乍见一队人马突然杀至眼前,首当其冲的是周继戎那张兴奋莫名的脸,没见过他的尚且茫然,认得出来的人却是几乎魂飞魄散。
一时之间对方乱了阵脚,中军尚不及支援,一行人已经将左翼击了个对穿,径自扬长而去。
待得此处的守将得知此事赶过来,已经只能远远看见几人隐约的身影,再一眨眼,连那点影子都瞧不见了,要追已是来不及。只得先解决眼前的事,趁着左翼大乱的机会,已方土气大振的机会,全军压上前去,白拣了一个好大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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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草原之上,周继戎行事也谨慎起来。队伍呈扇形散开,一路撒出数支小队沿途侦察巡察,往草原深处走了百十里地,然后沿着边境红自北向南而下,围着寒州地界划了一个长长的大弧。
草原对他来说就是邻居家的后园,他一年总要往这边跑个几趟,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三月半年,对附近的地势不说了若指掌,但什么山城能藏住上万人马,什么峡谷能设伏,心里大概也有个数。
周继戎要做的只是找出对方的蛛丝马迹,也没想着自己这点人能把对方怎么着。反正他这一行人全是轻骑,每人至少都带有两匹马替换使用以保持一定脚力,就算强碰硬打不过对方,跑总是能跑得掉的。
但这么一路下来,除了遇上一次匈奴押送粮草小股人马之外,其余竟是一点儿收获也没有。
周继戎抢了粮草之余还抓了两个俘虏,都是从小部落里来的,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一杀了事。
如此到得第六日,倒是和埋伏在外的自己人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