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得寸进尺地又絮叨开了,先是对着他爹道:“爹呀,小白这么好,可是我哥哥却不喜欢他,多少次无理取闹地想要拆散我们,亏得我有勇有谋,才没让他得逞!你今天晚上去给我哥托个梦,就说你和娘都同意了,让他少管闲事!你看他占着他是哥哥这么欺负我,顺道你也教训教训他呗?”
又转过去对着王妃的坟头道:“娘!虽然你都没有抱过我,可我到底是你的儿子,你可不能不认,不知道你有没有留下什么本来要传给你儿媳妇的东西?你晚上托个梦告诉我呗?被我哥收着也不要紧,我会自己去找他要!”最后仍道:“你们不说话,我还是当你们都同意了啊?”
周继戎觉得算是就自己的终身大事给了爹娘一个交代,比起从前的来去匆匆,难得地对着他爹娘的坟莹多说了几句话,可惜是为着这样的荒唐古怪的理由,也不知他那双亲地下有知该作何感想了。
周继戎心情大好,等到拉着小白往回去的时候,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对白庭玉道:“唉哟坏了!老子想得不周到!只准备了老子这边的祭品,老子的老丈人和丈母娘那里只有改天再去拜见。老子不是故意的,你可别跟老子计较。”
白庭玉被他这番出乎意料的举动弄得不知该尴尬还是该感动,到现在还有些军晕乎乎地没什么真实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老丈人和丈母娘说的是自己去世的父母,只觉哭笑不得。再一想到周继戎口口声声地叫自己媳妇儿,心情略有些复杂。
然而他与周继戎能有今日已是从前万万想不到的福份,有时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太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至于周继戎一直坚持自己是他的媳妇儿这一点,比起从前患得患失求而不得终日克制着自己的心思的日子来说,反而要算不足道的小事,这般一想便释怀了。
他心思通畅,脸上越发柔和了几分颜色,轻声道:“你又胡闹个没完……”顿了顿又道:“戎戎,我知道你的心思就行,不必拘于这些框框套套……”心下却不禁有些大不敬地想到,自家爹娘虽然是爽快人,但与周继戎的种种出人意料比起来,只能用保守两字来形容。他父母虽已经去世,白庭玉到底做不到如周继戎那般百无禁忌,只觉得二老若是泉下有知,周继戎突然跑去祭奠,再在坟前大放一通厥词,口称岳父岳母说什么你儿子是老子媳妇儿如何如何的,只怕丙人作鬼都不能接受。
好在周继戎也不十分坚持,只是漫不在乎地道:“反正今天也来不及去,改天再说便是。”
两人仍沿原路下山,也不急着回城,信马由缰地慢悠悠走着。
白庭玉渐渐平利了心情。再回忆起方才的事情,虽然周继戎在老王爷王妃墓前那些话没有旁人听见,但细细想来,还是显得有些张扬孟浪的胡闹了。忍不住又提点了周继戎两句。
“这算什么张扬!”周继戎想想如今寒州茶余饭后的最新话题,两人已被方真无意间帮忙而张扬得满城风雨。相较而言自己不过是趁热打铁,带媳妇儿去给公婆见个面上柱香这点事哪儿算得什么张扬。他嘻嘻嘻地笑了一阵,将当日他如何打发兄长派来赐婚的校尉以及寒州城近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轻描淡写地与白庭玉讲了个大概,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