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的这一病就是缠缠绵绵的数日,把周继戎那点趁热打铁的小算盘完全给打消了下去。他原本准备顺带说自己也不想娶妻,而且都已经找好了满意的男人只等相伴终老的事实合盘托出。眼下看舅舅那伤心至极满面凄苦的模样也不好再雪上加霜地张这个口了。
他想法向来诡异独到,种种念头往往令人出乎意料,换而言之也就是他的主意是大多数人都难以苟同,而他舅舅显然也没有能够超出这个大多数人的范畴去。于是周继戎徒有一肚皮叛经离道的歪理邪说,自个也认为自己的种种想法实在是干脆利多么地省事儿省心,可往深里仔细一斟酌,又觉得那些主张实在没几个方便拿出来和舅舅说道说道还能得到对方认同的。
就比如说让舅舅就当养大了阎素就当是养大了一条白眼狼,实在不行就当没有养过这么个儿子。又比如说天要下雨哥要娶男人,碍不着别人什么事就随他去呗!顶多就是从此没有亲生儿子,可这又算个什么事,他两人都有兄弟,到时随便那一边过继一个就是,就连阎素他自己都还不是舅舅的亲生儿子呢,可舅舅对他多好!
这些通通都是不能和舅舅说的。沈泽那是真的伤心,而之所以伤心却又是因为他一向将那两个义子视作亲生,真正关心挂怀的缘故,他性情温和,纵然阎素如此大逆不道,他也只是忧郁感怀,自个儿默默伤神,也不曾对着这狗儿子口出一句恶言。周继戎看得明白这一点,隐约也就觉得自己其实也挺混蛋的,他那些混帐话自然也就说不出口了。
周继戎空有满心的主意,却整日将自己憋得词穷,只能尽可能地琢磨些比较不出格的话来安慰舅舅,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他小心翼翼地伺奉了舅舅几天,其间阎素来探望了好几次,沈泽也不肯见他,但他稍有好转,却又没办法静心将养,精神稍好一点就将家中管事找来,细细核对着帐目,一番商议之后将一部分商户田产另列了出来,准备日后安置在阎素的名下。
周继戎虽然爱财,却也还剩那么点儿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操守,并不把捞钱的主意打到自家亲舅舅身上。沈泽处置他自个的家当,周继戎本来也就冷眼看着并不曾插言。可他看着这般处置的方式又觉得不对劲了,看这样子不像是想通了准备分家,从此不认阎素这个狗东西了。这样又是田地又是商铺都是些能长久生利的,倒像是置嫁妆似的长远打算。
他当着沈泽时压制着那点狗脾气谨言慎行,把自己憋死了也要做出一付斯文有礼的气象来,对着旁人他可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再者说住了这几天,他也算是和沈家下人都混熟了一些。
避开他舅舅当着管家的面有时候,他就敢开门见山地把心里这番思量说出来。
管家当然也知道自家老爸这几天是为个什么而病倒的,他在沈家做了几十年的管事,阎素阎焕两兄弟还没来这个家时他便跟着沈泽,心里本来就要更向着沈泽一些,再加上阎素这事做得也实在不地道,他心里也是有一股郁郁之气。
这时管事听得周继戎这般说,忍不住就要多一句嘴,当下就左右无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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