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人在空中,正是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时!
楚留香比蔺王孙早跃起一步,此时也先他一步落了地。
落地之际,楚留香身形陡然一晃,踉跄着倒在了地上,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并不绝望,因为此前交手的那一刻,他已看到了蔺王孙右侧脖颈上细密的针孔。
蔺王孙的双脚也重新踏在了铜砖上。
他稳稳当当地站着,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这表情格外的狰狞诡异,因为他的脸孔已在几呼吸间变成了青灰色。他顶着这一张比死尸还恐怖的脸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瞧了瞧衣裳肩袖上的针孔,忽地阔步走向墙角,一把掐住新娘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新娘此时一点也不害怕了。又或许她从来也没真正害怕过。
她给掐得喘不过气来,两只绣鞋不停在空中蹬着,可涨得发紫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神秘而宽慰的笑容。
蔺王孙惊奇的凝视着她,仿佛不肯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半晌,他道:“我到头来,死在你这只小臭虫的手里?”
新娘说不出话,她已几乎要被掐死。
蔺王孙最后看了她一眼,喀地一声拧断了她的脖子。然后他回过头来,望向跌倒在地、脸色灰败的楚留香,道:“我要死了,楚兄。”
楚留香目光复杂地望着他。
蔺王孙道:“你到底中毒了没有?”
楚留香道:“毒藏在你准备的蜡烛里,是不是?”
蔺王孙道:“不错。”
楚留香叹道:“世上有不呼吸却能活着的人么?”
蔺王孙道:“没有。”
楚留香苦笑道:“楚某也是人,也得呼吸才能活着。”
蔺王孙点了点头,忽地抖直软剑向他走来,艰难道:“那我送你一程,免得你死得太过痛苦。”
楚留香笑得更苦,问:“所以你说这毒不致人死命,本是骗我的?”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蔺王孙只沉默地向前走出一步,便停了下来——他直挺挺地站在楚留香面前数尺之外,两目圆睁,气绝而亡。
楚留香凝视着他,嘴角还挂着那一丝未消退的苦笑,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蔺王孙活着时曾是他的朋友,可又变成了要置他于死地的敌人。而此刻他死了……楚留香忽然发现,他的心中仍感到一阵切实的悲痛。
因为他虽已是他的敌人,却也曾是他真挚的朋友。
甬道中充满了死一般的寂静。
金棺中的沈眠不知死活,外面的地上则已躺着三具新鲜的尸首。
半晌,方天至才缓缓念道:“阿弥陀佛!”
他话音未落,周氏兄弟忽惊醒过来,急急道:“药……解药……”
他们的声音含混不清,仿佛说得十分吃力,方天至听了两遍才听清楚,道:“二位施主放心,稍待便可服下解药。”说罢,他望向密室中的金棺,轻声唤道,“沈施主,你怎么样了?”
金棺中毫无声息。
方天至又问了一声:“沈施主?”
楚留香此时也终于回神,叹道:“适才棺中传来异响,定是沈姑娘不小心触动了什么机关,恐怕她已凶多吉少了。”他说着,却不着痕迹地向方天至使了个眼色,手在地上轻轻划动,写道,“静观其变。”
方天至登时意会,眼瞧着他若无其事的脸孔,不由心想:“此人竟和我想到一起了,真是狡猾非常,难缠得紧。”
而楚留香见方天至微微阖目示意,便有气无力地续道:“咱们都情况不妙,眼下也无可奈何。还是等我缓缓力气,先从蔺兄身上拿了解药,再去瞧沈姑娘的情况。”
方天至含蓄地配合道:“再稍坐些时候,贫僧也可起身了。”
周氏兄弟却着急得很,仍吃力地叫道:“药……解药……”
楚留香苦笑道:“蔺兄就站在这里,两位老兄要是有本事起来拿,那尽管自便。雪惊兄,你同不同意?”
方天至没有开口。
楚留香不由向他瞧来一眼,却忽见他的目光正平静而专注地越过自己,望向更后面。
楚留香怔了一怔,心中猛地一跳,缓缓回头一望——
夜明珠雪白的幽光中,那口密室金棺的棺沿旁,不知何时探出了半张雪白的脸。那张脸很美,也很安静,上面生着一双漆黑的眼仁,正默不作声地从背后盯着他。
楚留香与这张脸对视了片刻,喉结动了动,道:“沈姑娘,你醒了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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