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裴家吃喜宴的年轻人一直闹到天亮才散去,也许是忙于应付宾客,裴父来不及沉溺于伤感中。
陈莲甫其实早就来了,他躲在角落里看着她在众人的簇拥环绕下登上了马车,那蔽膝团扇下的面庞不知该有多娇美。他看着样样都比自己出色的徐观洲,神采飞扬的走在她身边,无力感啃噬着他的心房。
等到迎亲队伍彻底离开了尊贤坊,他才慢慢走进裴宅。
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听什么都是聒噪刺耳,只有给裴云霄敬酒的时候他才披上虚假的外皮,言不由衷的恭喜他。
酒,一杯一杯的灌下肚,可奇怪的是他怎么也醉不了。那些彩灯彩绸是那么刺目,可又偏偏躲不掉,目之所及,处处皆是。
“老爷,您别喝了。”
“你别管我,这大喜的日子,必须一醉方休。”
陈莲甫不听小厮常福的劝告,同桌的人听了更勤快的灌他吃酒。他都记着呢,喝了五六七八……九坛十坛?
一更天的时候,还是在裴云霄的劝告下,常福把他扶上了车。
还好这是同窗好友家的喜宴,不然,夫人见到老爷喝成这个样子肯定要罚他月钱的。深夜时段还在外不归家的,除了特别情况,便是沉迷声色的纨绔子弟。
忠勤侯金万贤见一辆马车停在路边,站在路边呕吐的人好像有点眼熟。他便让小厮去问问那是谁,小厮来报是陈莲甫。
“哟,探花郎啊,来,扶我下车。”
等他吐完,金万贤才问他打哪儿来。
“友人的妹妹成亲,我去吃喜酒了。”
“今日洛阳城里办喜事的……啊,你去裴家吃酒了。”
“是的。”
“那怎么这么早就回家?”
“裴家人太多,我嫌吵。”
“那敢情好,愚兄我最近得了几坛剑南烧春,咱们再吃几杯?忠勤侯府保证清静。”
“金侯爷相请,岂能不去?”
“痛快,上车。”
到了侯府,金万贤先打发人去陈家报信,然后两个人便推杯换盏直到三更天。金万贤的父亲去得早,他年纪轻轻便袭了爵位。母亲性子绵软,正妻年龄又小,是以没人能管束得了他。他读书读得差,可又偏偏最爱与读书人交往。
这个陈莲甫就很合他的脾气。
之前喝过了好几轮的金万贤没能喝过他,面红耳赤目光涣散的陈莲甫也被人一左一右的架到了客房里。
金万贤自然没有忘记安排几个美貌婢女服侍他,脱掉了鞋袜外衫,给他净过手脸,陈莲甫让其余人退下,只留下了小桃。
小桃的长相不及另两个秀丽,身材也没她们那么妖娆,更是不懂如何释放属于女子的风情。
“换张热帕子来给我敷脸吧。”
“是。”
拧好了帕子,陈莲甫接过盖在了额头上。小桃微微抬眼看着这位探花郎,她不懂诗词歌赋,只觉得眼前的人好看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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