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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她是觉得她有趣,一个女孩子画得一手好画,脑子又灵光。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也不能免俗的阿谀奉承,但是本心不坏。虽与自己交好,却不打着郡主的旗号乱来。没想到,今日她却为自己出了头。
明明人微言轻,又会被人记恨,她还是这样做了。
长乐郡主好像在沙砾中发现了一块金子。
临华院,寿仙公主俏脸含霜,地上一片狼藉,宫女们战战兢兢地收拾着碎瓷片和茶水。荣敬公主奉上了新端来的蜜饯,劝她消消火。
“好一个裴云岚,我记住了,长乐真是养了一条好狗。”
“姐姐方才是不是太冒失了些……”荣敬公主见寿仙公主不吃,把蜜饯搁在一旁,小声说道。
“你懂什么,父皇才不会怪罪我呢。就算父皇怪罪,我也是童言无忌罢了。若是乌月国使臣真的有心求亲,把长乐的名字狠狠地烙在他们脑子里才好。”
荣敬公主不敢言。
说起来,长乐郡主和寿仙公主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但是,自小在比较中长大,长乐又是备受称赞的那一个,寿仙公主自然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有机会能让长乐不痛快,寿仙就绝不会错过。
宫里的事总是传得很快,裴云岚挨了老父亲好一顿唠叨,哥哥这次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有空多读书,省得下次露怯。
于是,裴云岚泡在千文斋里除了画画又开始读书。
彭星带来了一个神秘客人,这人带着顶密不透风的帷帽,皂纱及腰。她正揣测着此人是怕晒还是长得太丑,他便摘下了帷帽露出了真容。
“呵,陈公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陈莲甫许久未见到她,贪恋地看着她,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指责她不懂事:“宫宴上的事我听说了,你太莽撞了……”
裴云岚耐着性子等他说完,掏了掏耳朵,才反问道:“您是我的什么人,来这里指手画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吧。”
“你……”陈莲甫被噎得不轻。
“更何况,您这副打扮,怕是被崔小姐发现您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吧。”裴云岚抬抬手,“我的事不用您管,恕不远送。”
裴云岚低头看起了书再不理他,陈莲甫自讨没趣,重新戴好了帷帽离开了。
几日后,提前收到消息的裴云岚焚香沐浴后才入宫,太后娘娘封她为同昌殿供奉、免跪拜之礼、特赐宫中行走。
这天大的好事,差点把裴云岚砸晕了。太后娘娘欣赏她在宫宴上忠勇的表现,有了这个名头,她以后可以时时入宫陪伴郡主。
更何况,有了宫廷画师这面金字招牌,自己的画又可以涨价了。
划算,太划算了。
勇夫亦有重赏啊,坐在马车上的裴云岚摸着腰牌傻乐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