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岚坐在石凳上,用竹管笔画着速写。
两名少女,正娴熟的练习着箭术,搭箭、拉弓、瞄准、松手,一气呵成,优雅流畅又赏心悦目。
绯红色翻领袍的是常十七,新桑衫子橘白间色裙的是纪如寻。两人都嫌累赘,去掉了多余的饰物,只簪着香气逼人的栀子花。
纪小姐请她来,工钱照付,画倒是可画可不画。如此好说话的甲方,裴云岚自然是求之不得。纪如寻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是个射箭高手,几乎次次都正中红心,常十七的箭术也不差,两人打了个平手。
纪如寻累了,放下弓走了过来,接过仆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汗,又接过青瓷盏喝起了冰酪浆。常十七也走了过来,没有要酪浆,选了一杯玄饮。
裴云岚观察着她喝东西的样子,仪态端庄,一看就是经过了漫长了训练,良好的教养已经深入骨髓。她想起了宋潇那天特地过来,嘱咐她的一番话。
“那个姓常的,来头可不一般,依我看八成跟宫里的人有关系,你可要小心点。”
“宫里?”
“她那身衣服料子,是内造之物。仆人带着的腰牌我虽然只看到一部分,但是是能出入宫闱的。”
“哇哦,难道是哪位大太监的子侄?还是某位娘娘的亲戚?”
“总之,不要大意。”
“我就一穷得叮当乱响的小画师,人家是图财还是图色?安啦。”
据她分析,这位常十七多半是家里宠着的娇小姐,经常溜出来玩,觉得自己这种苦哈哈的打工族挺新鲜的吧。
“热起来了,不玩了。”纪如寻又让丫鬟倒了半盏冰酪浆。
常十七给她打起了扇子,风吹乱了纪如寻额头的碎发,道:“那歇一歇,玩点别的,木射怎么样?”
“可。”
木射是什么?裴云岚很好奇。
“过几日的马球赛你去么?”纪如寻问道。
“不去,打马球还好,比赛什么的就算了吧。一群纨绔子弟闲着没事出风头,无趣得很。”常十七果断拒绝,扭过头来问她:“裴画师会打马球吗?”
“不会,骑马都很勉强呢。”裴云岚笑道。
“那端午过后咱们去城外跑马吧,我教你,骑马其实容易得很。”
“那就多谢常小姐了,不过,我这个人笨得很,只怕会让您失望。”
“挑个人少的地方跑一跑,也算避暑了。”纪如寻也同意了。
“你呀,这么怕热,应该叫纪如冰才对。”
“那我就叫如冰女史好了。”纪如寻从善如流。
仆人们布置好了木射,笋型的木靶子,五根黑色,十根红色,两种颜色的木笋交错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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