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面子的敲起杯子和碗盘,彭星得意忘形的手舞足蹈起来。
结果,惨剧发生了……
宫学吉一脸不快的朝二楼雅间走去,曾经,他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青衫学子,后来屡试不第就歇了心思,开始经营家中的酒楼,但是他挥毫泼墨的爱好没有丢下,因此福香楼里处处都有他的墨宝。刚刚伙计过来说,雅间的顾客把他的一架屏风弄脏了,他越想越气,推门进去看到了雪白的绢帛屏风上溅满了油点子,他强忍着怒气。
“潘八,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八可怜兮兮地说道:“小的来上菜,谁想到这位贵客唱得兴起,根本没注意到小的,撞到一块了,小的没拿稳托盘,就这样了……”
蒋庭源出来打圆场,道:“宫四老爷,这件事说来还是我们不好,不怪这位小伙计,怎么赔你开个价吧。”
“赔?这不是钱的问题。”宫学吉神情郁郁。
潘八快要哭了,彭星也觉得情况不妙,好好的一顿庆功宴,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裴云岚看着屏风上的字,念出了声。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裴云岚念着念着就笑了,宫学吉阴沉地问道。
“这位小哥,有什么好笑的?”
“有字无画,好比菜中无盐,少了些趣味。宫老爷反正你这屏风已经这样了,不如让我来补救一下,添两笔画,如何?”
裴云岚自信地看着他,蒋庭源和鲍掌柜也开始夸奖起裴云岚的画技如何出众,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宫学吉同意了。
“请给我拿一壶清水,几只空碗来。”裴云岚对潘八说道。
潘八把清水和空碗拿来,裴云岚开始磨墨调色,虽然屋内的人都盯着她,她也气定神闲,轻松无比地提笔作画。
宫学吉的眉头随着画的出现也渐渐舒展开,几株俯仰自如的兰草绽放在屏风上,淡黄色的花朵娇而不艳、脱俗之致,巧妙无比的遮盖了腻腻的油点子。宫学吉觉得,自己的字远远配不上这笔兰草。
“幽兰生前庭,含熏待清风。
清风脱然至,见别萧艾中。”
裴云岚回头对吟诗的哥哥笑了下,嗯,这首诗她喜欢,又添了几笔她才停手,后退了几步看了看,又问了宫学吉。
“宫老爷觉得怎么样?”
“好。”宫学吉转忧为喜,“潘八,再给这几位顾客上几坛好酒,算我请的。”
“宫老爷痛快人。”
宫学吉哈哈大笑的离开了,潘八给裴云岚鞠躬作揖,抹了抹眼泪连忙去拿酒了。彭星帮着裴云岚收拾毛笔颜料,嘴里一连串的往外蹦感谢的话。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啦。”裴云岚摆摆手。
“你呀,少喝点酒少惹事比什么都强。”鲍掌柜敲打道。
彭星嘟着嘴,委屈巴巴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