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喂给安夫人喝的。”
安意见芳蓉听懂了她的话,笑了笑,掸掸裙上的灰尘,洗了手,随绿苕前往缀锦院。
黄氏小睡起来,已换了身玫红色绣五彩蝴蝶的衣裳,头发也重新梳过,挽着随云髻,右边斜三两根白玉兰花簪,左边是小巧的展翅凤首金钗。
安意虽然知道嫡庶之别,具体的规矩却不知道,若是知道,这身打扮已然逾越。
“罗郎中,请坐,这么大的太阳,让你来回的走动,真是不好意思。”黄氏欠身道。
“无妨,不知道二夫人找我有何事?”安意淡笑道。
“来,喝碗酸梅汤,解解渴。”黄氏笑盈盈地道。
安意端着冰镇过的酸梅汤,并没有喝,已过了中秋,她不喝冰冷的东西。
黄氏也没管她喝不喝,笑笑问道:“罗郎中,现在还住在公主府吗?”
“住在公主府出入多有不便,公主就把六顺巷的一处宅子送给我居住。”
“六顺巷在永定街,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虽说已是秋天,可这秋老虎热剥皮,让罗郎来回奔波太辛苦。”黄氏蹙眉,一脸为难地道。
“夫人的病情严重,若是方便,还请二夫人安排一下,我愿意留在府中给夫人看病,直到夫人痊愈。”
“罗郎中真是仁心仁术,愿意留府中给夫人看病,是最好不过的了。”黄氏顿了顿,话锋一转,“家里空房到还有几间,只是我还没跟我家老爷商量,等我和我家老爷商量后,再行安排,这两天就辛苦罗郎中了,我会派人去接罗郎中进府,给我家夫人看病。”
“全凭二夫人安排。”安意料到黄氏不会马上答应她住进来的。
黄氏笑,拿起搁在身旁红木匣子,“小小意思。”
“这病还没治好,我可不好意思收这诊金。”安意接过木匣,才说客气话,把贪财的郎中演得恰如其分。
“只要你尽心为我家夫人治病,这些都是小意思。”黄氏眼中闪过一抹鄙夷,贪财的人好收买。
闲聊了一会,给罗氏喂了药的芳蓉过来了,安意告辞离去。角门处停了一辆马车,安意并不觉得意外,扶着芳蓉的手,上了马车,靠在车上锦垫上,闭上了双眼。
马车在院外停了下来,安意下马车,“芳蓉。”
芳蓉会意,从荷包里掏出块碎银子,递给车夫,“谢谢大叔,送我家姑娘回来。”
那车夫也没拒绝,收下银子,驾着马车离开。
芳蓉敲了敲院门,彩屏打开门,见是安意,笑道:“姑娘回来了。”
“安府悬赏请郎中,我过去瞧了瞧。”安意主动告诉她,这一天的行踪。
彩屏愣了一下,忙笑问道:“姑娘可用过晚饭了?”
“时辰还早,不曾用过晚饭。”安意边往里走,边道。
“姑娘想吃什么?奴婢给姑娘做。”彩屏跟在后面,殷勤地问道。
“今天午饭在安府吃得太油腻,晚饭你煮清淡点即可。”
“奴婢知道了。”彩屏送安意主仆到正院,转身去找周全海,把安意一天的去向告诉了他。
周全海只说了句知道了,就没再多言。
“我想请姑娘给我把把脉。”彩屏脸微红地道。
“你别去想那些事了。”周全海皱眉道。
“什么叫那些事,我就是想生个孩子,姑娘的医术好,连县主的反胃病都治好了,说不定她能治好我的病。”
周全海低头,半晌,道:“你想怎么样就怎样,我饿了,快去做饭。”
彩屏见他同意了,转嗔为喜,去厨房煮晚饭。
安意并不知道这夫妻俩之间的事,拿着一本书坐在房里发呆。黄氏的所作所为,安清和知道吗?安康和安健知道吗?卫旸又去了哪里?
“姑娘,您在想什么?”芳蓉走进来,问道。
“我在看书,没想什么。”安意翻了一页书道。
芳蓉抿了抿唇,道:“姑娘,您的书拿倒了。”
安意哑然,索性把书丢到旁边,直言道:“我是在想事情,我觉得安府的二夫人不是个简单的人。”
“奴婢也这么觉得。”芳蓉皱皱眉,面带一丝忧色,“姑娘,要不您还是别去给安夫人看眼疾了吧。”
“我已经答应二夫人了,一定会治愈安夫人的眼疾。”安意轻轻一笑,向后靠在椅背上,“那木匣里是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打开看看。”
芳蓉打开匣子,里面是十个银元宝,“这位二夫人出手到大方。”
“大方才好,小气了,我这个穷郎中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了。”安意心情较前些日子轻松了些,开玩笑道。
芳蓉有些意外,她伺候了安意这么久,从没见过安意这一面,正要顺着说点什么,门外传来了彩屏的声音,“姑娘,奴婢送晚饭过来了。”
芳蓉盖好匣子,放到旁边,这才打开虚掩的门。
彩屏没有留在屋里,伺候安意用晚饭,她站在门外静静地等着,等了两刻钟,才再次进屋收拾,把碗筷放进食盒里,跪在了安意面前。
“彩屏,你有什么事吗?”安意问道。
“奴婢斗胆,想求姑娘一件事。”彩屏磕头道。
安意眸光微转,“有什么事,你起来说。”
“奴婢想请姑娘给诊脉,奴婢成亲十八年了,至今未有身孕。”彩屏眼中含泪道。
“这事不难,我为你诊脉就是,快起来。”安意笑,郎中要收服人,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谢谢姑娘。”彩屏磕了三个头,满心欢喜地爬起来。
安意给彩屏诊了脉,又问了一下她经期的情况,道:“你是肾中水火太旺,子宫过热,难受孕。为什么不早请郎中看病?”
“奴婢在郎中面前开不了口。”彩屏羞得满脸通红。
安意轻叹,没再多言,提笔给她开了药方。丹皮三钱、地骨皮五钱……
彩屏接过药方,再三道谢,提着食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