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带我一起走吧。我要被他们抓住,他们会把我卖到那种地方去的。栓子哥,求求你,带我一起走,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丛柳哀求道。
“我们不需要你的报答。”安意冷冷地道。
卫旸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戾色,刚站起来,罗氏伸手拉住他,走过去,叹了口气,道:“丛柳,你娘应该没有走远,这会子应该躲在什么地方,你等天亮再去找找吧。”
“找不到的,他们已经被抓走了。”丛柳见罗氏有心软的迹象,抓住她的裙摆,“安婶,求求您,带我走吧,我会干活,我会帮着您干活的,我吃的很少,只要有一口饭就行。”
罗氏看丛柳脸上的掌印明显,心中不忍,轻轻地碰触了一下,道:“丛柳,不是安婶狠心不愿带你一起走,你跟着我们只怕更危险。”
“我不怕,安婶,我不怕,求求您带我一起走吧,我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丛柳流着眼泪,可怜兮兮地道。
“丛柳,我们不能带你走。”罗氏虽然怜悯丛柳孤身在外,但自身难保,只能无能为力地摇头拒绝。
丛柳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怨恨,“安婶,能让我进屋,等到天亮再走吗?天这么黑,我害怕。”
这个要求不算过份,罗氏拉开门,道:“进来吧。”
卫旸和安意都皱了下眉。
丛柳进了房,坐在门边椅子上,头低垂着,不时抬起眼睛瞄瞄卫旸,看看安健和安意,神情怯怯,一副惊恐莫定的样子。
安意使了个眼色给卫旸,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滑过,希望他动手除掉丛柳。丛柳的心思狠毒,留她不得。
卫旸眸中寒光闪动,勾了勾唇角,微微颔首。
安健斜着眼睛看着丛柳,掏出那把小刀,不停地摆弄着。
屋内寂静无声,时间慢慢流逝。
“喔喔喔”鸡鸣声响起,晨曦微露,窗外的光线渐渐明亮,屋外也有了动静,店里赶早路的人已起来活动。
“走了。”卫旸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安意跟着卫旸后面出去了,看都没看丛柳一眼。
罗氏提起包袱,对丛柳道:“丛柳,天亮了,你去找你娘吧。”
丛柳点点头,站起来时,不知道是不是坐太久,双脚发麻,一落地,没站稳,向前扑。
安健条件反射地扶了她一下。
丛柳抿唇笑了笑,“谢谢栓子哥。”
安健嫌恶地甩开她,“站稳了。”
出了客栈,卫旸带着三人向左行,往码头走去,丛柳远远地跟在后面。
时间尚早,路上行人不是太多,在路上买了几个包子,转个一个弯,卫旸道:“姐姐,你们继续走,不要回头。”
“你要小心。”罗氏以为有杀手追来,牵起安健和安意的手,加快了步伐。
卫旸站在原处,等着丛柳的到来。
丛柳刚一转弯,就被卫旸掐住了脖子。
卫旸足尖轻轻一点,飞身掠上屋顶,“你要送死,我就成全你。”
丛柳满脸惊恐,眼珠子鼓了出来,张大嘴,四肢抽动了片刻,断了气息。
卫旸捏碎了她的颈骨,看丛柳已经死,卫旸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将丛柳的脸横七竖八的划画,冷冷一笑,飞身离去,很快就赶上了罗氏母子。
“怎么样?”罗氏问道。
卫旸看着安意,“没事,解决了。”
安意挑了挑眉,知道丛柳已死。
码头上停着好几艘客船,有两艘船北上,一艘是两层客船,一艘三层客船,两层客舱还有不少位置,要等客人,暂时不开船。虽然三层的客船只剩下底层的舱房,但是为了尽快离开,罗氏坚持上了三层客船。
卫旸数了船费,四人上了船,在船员的指引下,去了底层舱房。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男女老小和各种杂物,一进去,安意就闻到浓浓的怪味,双眉紧锁,掩住口鼻。
罗氏和安健显然也被熏得直犯呕。
只有经历过最残酷训练的卫旸,丝毫没有一点难受的样,面不改色,领着他们去寻找座位。
非常凑巧,柳婶和她的三个儿子的位置就在他们的旁边。
“丛柳她娘,你家丛柳还在客栈,你不回去找她吗?”罗氏问道。
“丛柳她没被人抓去吗?”柳婶昨夜看到那两个壮汉去追丛柳,她带着三个儿子趁乱躲开了。
“她没有被人抓去,她现在还在客栈等你,你快回去找她吧,她一个孩子留在那里,会吓坏的。”罗氏道。
柳婶撇嘴,“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
“这话不用说得那么明白的。”柳婶翻个白眼道。
“娘,不要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安意扯了扯罗氏。
“谁给你做女儿,是上辈子造了孽。”罗氏对柳婶抛下丛柳不管,无法理解,世上怎么有如此狠心的娘?
柳婶把头扭到另一边,她回去找丛柳,万一被抓住了怎么办?女儿没了就没了,她有银子,有三个儿子,后半辈子有靠了。
“开船喽!”船老大喊了一嗓子,船缓缓离开码头。
安意在船舱里坐了一刻钟,头晕目眩,胸闷想吐,“舅舅,我能去甲板上去透透气吗?”
卫旸见安意脸色发白,“我陪你上去,栓子你留下照顾你娘。”
舅甥俩上了甲板,天色阴沉,快要下雨,甲板上没什么人。顺水顶风,船行的速度不快。
船舱的气味,再加上晕船,安意难受的要命,无心观赏两岸的风光,闭着眼睛,趴在甲板的栏杆上。
卫旸站在她身边,忧心地问道:“刚上船,你就这样了,接下来的几天,你可撑得住?”
“撑不住也得……哇哇”安意早上吃的包子尽数吐了出来。
卫旸弯腰,帮她拍着背。
安意吐完,瘫坐在甲板上,有气无力地道:“我不知道我晕船,要知道,我就配付药了。”
“想不想喝水?”卫旸问道。
安意摇摇头,虚弱地靠在栏杆上,卫旸站在她身边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