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一字一顿道:“锈衣堂,赴死!”
百人齐齐单膝跪倒,向柯景岳行了一礼,随即起身,来到峰顶崖边。
一个接一个,纵身跃出,黑色的翼装在空中展开,在鼓荡的西南风中如一只鹰隼般急速朝着下方滑翔而去。
毕城南门,几个土人无聊的坐在城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朝廷大军都集结在西门和北门,城中的大半人手也全都过去了,不是为了守城,只是为了看对方怎样的无可奈何,他们好尽情嘲笑。
被留在这里的都是些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部落中人,反正南门外的河段是最宽的,河水经过一个弯口过来,也变得比另两边的城外更为湍急,朝廷大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这里攻城,他们守在此处甚至都能睡一觉。
“也不知道那边打没打起来。”有人扭头看着那边的方向,喃喃自语。
另一人立刻嘲笑道:“打个屁,毕城就这么大,你听到动静了么?”
“也是,就毕城这地形,再给他们十天功夫都难打过来。”
“十天?三个月都……啊,你们看,那是什么?”
那人话才说了一半,忽然间止住,随即跳了起来,眼睛瞪大看向西南方的空中。
其他人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齐齐朝着他目光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后所有人的表情全都变得和他一样,瞠目结舌,愣在了那里。
西南的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点,在一碧如洗的蓝天映衬下显得极为醒目。
那些黑点似乎在急速落下,很快就能看清,那些不是黑点,竟然是一个个长着翅膀的……人?
人怎么可能有翅膀?怎么可能会飞?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可事实却真的如此,因为他们清楚的看到那些人正在空中借着风力朝毕城的方向飞来。
忽然,有人的翅膀歪了一下,接着就真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旋转着直直落了下去,城头上一双双目光紧紧跟着,看着那人掉进湍急的河水中,瞬间消失不见。
接着又有第二个,第三个……连着有好几人都是如此,从空中掉落,摔进河里。
空中有那么多人,只是掉下去几个而已,剩下的难道都是要准备飞进城里来?
可是就算他们全都飞进城里,那又能造成多大的影响?难道就靠这些人就能夺城了?
念头还没转完,空中的飞人已经临近城上,锈衣堂的百人队明显都经过不知多少次的练习,只见他们调整着臂展的角度和姿势,竟开始盘旋起来。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急声高喊道:“快!快示警!”
城头金钟被敲响,那是城门遭受攻击的警示,不消片刻就会从城中其他方向赶来大批救援。
就在这时第一个飞人终于落入了城中,他落下的位置有些不巧,是离城门有好一段距离的民宅,砰的一声,烟尘升腾,他撞破了屋顶直接掉入房子里。
接着又一个落了下来,这次的更不幸,落下不稳,在离着地面还有数丈时失了重心,最终重重摔在地上,顿时摔得满脸是血,一条手臂也明显断了。
立刻有几十个土人围了上来,眼中露出惊喜,死死盯着那对翅膀一般的东西。
可是那个锈衣堂死士却用那只完好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根竹管丢在身边,又掏出一个火煤,点燃竹管口的引线。
滋滋滋……
火星轻溅,土人们已经围了上来,然后就见那死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沾血的白牙,接着……
轰!
一声巨响,火光吞没了那名死士,以及他身边的所有人。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死士落入城中,有不幸掉落的,也有幸运着陆的,而其中十几人已杀向城头,朝着开启城门的绞盘而去。
城外的河对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支披坚执锐的铁甲军,黑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闪着幽幽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