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天气明显转暖,举朝上下最关心的事莫过于半月后的清明祭祖大典。由于今年的年份是整数,十年一届的大典,举朝上下都格外重视。本朝开国太祖祖籍西南,故而祭祖台建于京城西南角,用以遥祭先祖。皇帝将携皇贵妃及淑、静二贵妃于四月初赴远郊行宫,后宫一切事宜暂且交由德妃掌管打理。
皇帝和皇贵妃一走,沈席君就不用每日里去上书房“当值”,晨间的定省也免了,日子明显空闲下来。每日里坐于景仁宫的院落中,闲来饮茶品果,与周婉菁以及别宫的相交不错的宫妃宫嫔们闲时笑谈,也甚是惬意。
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周婉菁那久治不愈的伤寒之症。遣了顾瞻过来瞧了几次,也是不得要领,只是再三交待说要按时歇息、服药,慢慢调理。沈席君知道她是长久的心绪不稳,乱了内息,是以很难调理了。
至于孟子清那边,几乎是断了联系。往日她过来东边回延禧宫见过静贵妃后总会来景仁宫盘桓片刻,沈席君每日去庆和宫定省也会去她那咸福宫坐坐。可现下皇贵妃和静贵妃随驾去祭祖,沈席君和孟子清自然也不需过去走动。虽说东西两边只隔了个御花园,竟似就此不相往来了。沈席君思量着找个时间过去西边,可总也不知道怎样向周婉菁开口。
这日午后,照旧和周婉菁二人在院侧凉棚下饮茶闲谈,却见红蕾急急地奔进来道:“主子要不要去看看,清嫔和棠修媛在御花园,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清嫔和棠修媛?”沈席君猛然立起,沉声道,“子清是要趁着皇贵妃不在,要对颜棠下手?”
“她安生了这么几日,早就该蠢蠢欲动了。”周婉菁冷笑一声道,“真是越来越像当初的良贵嫔。”
沈席君紧缩了眉头,斟酌了一下便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姐姐?”周婉菁面带疑虑地拉住了沈席君道,“你怎么了,为何对此事如此关切?孟子清与颜棠相争,我们落得置身事外,不是正好?”
“不是。”沈席君急急摇头道,“子清太鲁莽,她太小瞧皇贵妃的能耐了。颜棠这人绝对动不得。”
周婉菁似乎从未见过沈席君这般焦虑的模样,缓声道:“姐姐,你冷静些。子清她背景深厚,出不了事的。你又何必对她如此在意。”
“与子清无关。”沈席君轻轻叹息,悠悠道,“只是今日之事,我非管不可。”
匆匆到达御花园时,荷花池边一派噪声嘈杂。却见孟子清被一干侍女太监簇拥在石几旁安坐浅笑,那颜棠却跪在一旁低低地啜泣,身旁还有几名宫女对着孟子清叩头讨饶。
此情此景,令沈席君一阵恍惚,仿若回到了一年之前,同样的情景、同样的事端。只是那安坐浅笑与长跪不起的人,换作已然身故的良贵嫔和未曾晋封的自己。
见到沈席君皱眉肃容地走近,周围宫嫔下人纷纷行礼,孟子清起身相迎,却面无笑意:“什么事情引得庄嫔娘娘前来,妹妹真是汗颜。”
沈席君脚步一滞,抬眸道:“子清,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孟子清轻轻一愣,看向沈席君的眼神略微放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承认不愿意看到你和婉菁变成今日这般情形,但是,若然因此让你我之间都生了间隙,那就令人心寒了。”沈席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和顺。
孟子清似有不信,迟疑道:“姐姐难道……不怪我?”
“我为何要怪你?”沈席君似有不解,微微笑道,“虽然不知道你和婉菁因何争吵,但是我想你必然有自己的理由吧。”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孟子清的神色之间似乎仍有不信。
沈席君叹道:“我现在真有些好奇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总不愿告诉我?”
“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会处理好的。”孟子清似乎略略放下心,笑着上前拉过沈席君带至石几旁坐下道,“那么姐姐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席君瞟了一眼仍跪在一边的颜棠道:“子清,放了她吧,现在你还惹不起皇贵妃。”
“姐姐说哪儿的话,是这丫头没规没矩的冲撞于我,可和皇贵妃没什么关系。”
“她一个小小的修媛敢冒冒然冲撞你?你这话很难令人信服。”沈席君也不顾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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