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一股热气直冲眼底,让竹苓一下子红了眼。她浑身因为太过愤怒而剧烈颤抖着,指着那些说得天花乱坠正起劲的人。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派你们来造谣的!说得那些个没凭没据的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人群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青色布衣妇人嗓门最大,正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远房表婶”透露给她们的后厨内幕。
听到竹苓的话,顿时毫不示弱地双手抱胸道:“怎么,敢做不敢说是吧?如今认证物证都在面前了,还有脸说是我们造谣!”
说完,她便对着旁边的人叹了口气:“当初我那表婶说甜品铺子后厨脏乱不堪的时候,我还不信,想着到底是定远侯的夫人,怎么可能呢。如今看来啊,当真是人心不古!”
“你……”竹苓气得死死地握着拳头,猩红着眼睛直直地盯着那还在不断说着的布衣妇人。
“表婶还说啊,她那后厨从不对外招人,都是找的侯府家生子,或是信得过的那些个主子身边最得力的下人。
把里头保护得跟什么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不知道的,以为他们这样保密,是怕旁人偷了秘方出去抢生意。知道的啊,就晓得,都是因为他们那后厨实在见不得人!”
“我的后厨见不得人?”
白筝终于朗声开口。
布衣妇人顿时止住了声,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白筝。
白筝丝毫不恼,看着那布衣妇人唇角微勾,回道:“我这铺子。蛋黄酥每日不知要卖出几千个蛋黄酥。莫说是永定城里,就是在这现场的人中,也几乎没有谁是没吃过的。
若我的后厨当真如你那位远房表婶说的那般不堪,不是发霉就是被虫和老鼠咬。做出来的东西,早不知吃死多少人了。
怎么到现在为止,除了现下躺着的这位,就没出过事呢?
难不成,都是你们一个个脾胃结实身体好的缘故?
呵!还真是造谣一张嘴,脏水全靠编。”
那站着的布衣夫人还没回答,护着少女的老妇人倒先怒了,指着白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其他人吃了你家的东西都没出事,偏偏就我女儿出了事,所以不是你们的问题,都是我女儿自己命不好么?”
“当然不是。我只是很疑惑。”白筝回过头,看着那老妇人的眼里浮过一道冷意。
“疑惑什么?”老妇人警惕地望着她。
“你口口声声说你女儿是吃了我店里的蛋黄酥才出的事,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女儿是何时来我店里买的蛋黄酥?又是何时咬的这半口,她是一咬就发现这蛋黄馊了就吐了出来,还是吃了几口才发现不对劲,吐也来不及了?”
白筝轻轻地笑着,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抛给了她。
老妇人连着听到一连串问题,显然没想到白筝会问得这般详细,顿时有些猝不及防。
她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躺在地上的少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