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转,军营帐中,点点烛火映着几个人影。
“渊儿,粮草之事就看你了,那卓毅为人狠辣,行军打仗素来雷厉风行。我们要胜,便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说完,他笑着转过头,向身后众人道:“梁胜,何东,林桥,你们快去歇息,明日还有一场苦战。”
那三人拱手说了声“是。”便要退下,其中一个人却走上前,看着他,眼中带着欣慰:“少将军长大了,能独挡一面了!今日可先说好了,待明日战胜归来,梁胜要与少将军喝上它个三大碗酒!”
“胜叔叔……”
眼前的男子面孔突然变得模糊,烛影一闪,他仿佛来到了战场之上。
“少将军快走!少将军……”追在身后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猛地回头。
“小宁!”
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孔突然喷出一口血,他惊愕地低头,不知什么时候,眼前人的身子已被一柄长剑贯穿。
“快走!”那人使出最后的力气,狠狠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到了另一个场景里。
马蹄乱践,刀枪相撞,他在一片绝望的厮杀中木然而立。
“父亲?”
突然,远远的,他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被一柄长剑贯穿了身体。
“父亲!”他目眦欲裂。
“渊儿,大周的屏障,是我长平军的每一个战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垒砌而成。我们不能倒,我们若倒了,大周便会门户大开,百姓必将流离失所。长平军的每一个人,就是死,也要站在百姓身前,站着死!”
眼看着一柄又一柄长剑,汹涌上前刺入他的身体,身上墨色的铠甲已被血迹染红,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了可以下剑的地方。
饶是如此,他还是站在那里。
始终站着,没有倒下。
“少将军,快走!”
“待明日战胜归来,梁胜定要与少将军,喝它个三大碗酒!”
“渊儿,这次我们爷俩,定要将那卓毅小儿打个一蹶不振,缩回他的西梁老窝去!”
……
此时的凤临渊,感觉自己行走在黑暗里,飘飘荡荡永无止境一般,耳边不停响起的这些声音,熟悉到让他心头滴血。
你们去了哪里……
父亲,胜叔叔,小宁……我好想你们啊……
他蹲下身,头疼欲裂,心痛如绞。
这些画面,这些声音,就像噩梦一般,整整萦绕在他的脑海,七年了。
“啊——”他朝天怒吼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筝的脸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因为不停地说话,她的唇越发苦涩。
她紧紧抱着怀里那已彻底丧失了意识的凤临渊。
突然,凤临渊原本已无血色的脸变得狰狞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痛苦的事。额头汗越来越密集,整个人都挣扎起来。
白筝见状,死死地抱住凤临渊,将他的脑袋贴在自己胸口。
“凤临渊,你能听到我说话的对不对?你答应过我的,要醒过来娶我,要为死去的冤魂报仇,你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