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南玥儿同南政宇坐在一旁,君墨炎则是闭目养神端坐在正位上,若不是马车够大,南玥儿一度怀疑自己会被这紧张的氛围弄的憋死。
这君墨炎去安王府拉着他爹去也就算了,可他居然还拉着自个儿去,还一大早就让黄鹂和翠柳催着自己起来,陪着他去涪陵逛了一圈。
这溜达了一上午,回来他爹的脸色就不对了,这不,这会儿脸比包公还黑。
“大人,安王府到了。”车夫站在外头朝着里面喊道。
李安从车辕上搬下了矮凳,一挑帘子,南玥儿率先走了出来,随后是南政宇和君墨炎二人。
安王府虽在涪陵,可更靠着涪陵城外,依山傍水,周围除了安王府这一座大宅外,几乎在没有旁的人家。
“爹,这安王爷怎么住在这儿?”南玥儿小声询问道。
南政宇瞪了她一眼,朝着君墨炎拱手道:“皇上,微臣前去敲门。”
君墨炎点了头,示意李安同他一块儿前去。
“卿安从小体弱,成年后便养在涪陵。”
南玥儿看着君墨炎的背影微楞,他这是在和自己说话?遂跟着他一同进了安王府。
按照规制,除了皇宫,王府的门墙虽远比寻常人家高大厚重,但安王府的足足有两三人高,近半尺厚的朱漆红门上着门闩,非有重锤不能击破,需得三五人才能打开。
入眼便见两名身着王府侍卫服饰的壮汉,腰间挎着配刀,见着南政宇与君墨炎,立刻单膝跪下行礼,迎着众人进了院子,那厚重的大门这才又被关上。
南玥儿四下打量着院子,觉得还算清幽雅致,几株百年榕树,遍植翠竹,花草也以清淡芬郁为主,看的出主人将这打理的很好。
还未行至花厅,就见着一身穿灰色比甲的夫人和两个青衫小厮抬着贵妃椅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及近了,南玥儿才发现那贵妃椅上躺着一身形瘦削的男子。
君墨炎微微皱了皱眉,不等他们行礼,压制住要从贵妃椅上起身的君卿安,呵斥道:“出来作甚,朕去看你就是。”
“先君臣,后兄弟,怎么能因为臣弟废了礼仪。”君卿安重重的喘着气道,似乎有东西扯着他的嗓子一般,呼吸困难。
君墨炎见着他这般,立刻呵斥着旁边的婆子:“还不抬进去。”
那婆子领了令这才护送着君卿安进了花厅,小厮将他从贵妃椅上抱起,瘦削的身子仿佛只剩了一层皮包骨,南玥儿清楚的看见,他那双腿似乎有疾。
婆子为其盖上了虎皮绒毯,还未入冬就用上了,也不知他从前是如何熬过来的。
君墨炎心下微沉,面上愁云笼罩,亲自递了茶杯放在君卿安手里:“太医如何调理的,朕看你这身子倒不如离宫前了。”
君卿安捧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收拢,眼神划过一抹异样悄然流逝,一抬眸询问道:“皇上怎么和南丞相来涪陵了,宫中一切可都好?”
“好,这些你不必担心,等日后你身子好了,可来宫中与我们一聚。”君墨炎拍着他的肩膀道。
力度虽不大,可君卿安还是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抬眸硬扯出一抹艰难的笑:“只怕要让皇兄失望了,我这身子怕是……”
“有太医照料,不许胡说!”君墨炎道。
君卿安没有答话,却将注意力放在了南玥儿身上,遂笑道:“这是哪位贵人,臣弟到不曾见过。”
君卿安将南玥儿误以为了君墨炎宫里的女人,心中正揣摩着从不流连后宫的皇上,现在居然会带着宫里的女人微服私访,可见这女人非同一般。
“回禀安王爷,这是微臣的小女,微臣的岳丈在涪陵,小女是随着内人前来看望。”南政宇起身解释。
君卿安更加诧异了,凹陷下去的双眼亮的有些吓人,仔细打量着南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