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风和日丽,日头有些毒辣。
马车出了丞相府,黄鹂和翠柳提着篮子坐在两侧,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南玥儿,欲言又止。
本来就只是假寐,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南玥儿如何察觉不到。
“有什么话你们说就是。”如水洗般清澈的双眸朝着外头看去,那两个护卫紧紧贴着车窗并行。
翠柳和黄鹂对视一眼,紧紧抱住食盒道:“小姐,您不觉得那鼠须太过分了吗?”
“就是,说什么她做惯了,做惯了又怎么样,您是主子,她不过是个下人。”黄鹂嘟囔了一句。
哪有下人和主子顶嘴的,而且一看鼠须那样就是个不安分的。
南玥儿努力的打着扇子,希望有丝丝凉风,可惜马车里闷热的厉害,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忍不住摸向袖子里的帕子,又收回了手。
“鼠须是二哥院子里的人,自然归二哥管教。我不也一样纵着你们。”南玥儿开口道。
“那不一样,小姐是宠我们,但二公子洁身自好,若不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怎么会留下她们二人。”黄鹂积极辩解,希望南玥儿能重视这件事情。
“行了,这事儿让二哥自己处理,你们顾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车子终于停在了书院门口,南玥儿再也忍不住,先二人一步挑了马车帘子下去。
两个护卫一左一右的将她护在中间。
黄鹂和翠柳这才拎着食盒跟在她身后。
书院隐于河坊街闹市中,一排青翠欲滴的松柏栽于两旁代替了石狮子,闹中取静,也不知这书院的夫子是何人?
缓缓踏上石阶,虽无人看守,但旁人也是不敢乱进的,毕竟那朗朗读书声传来,也会让有些人羞愧的止步。
“你们是何人?”院子里扫地的小童见着一长相甚是好看的小姑娘,领着四人闯了进来,连忙喝问道。
南玥儿朝他行了一礼,柔声道:“我是来找南满楼,给他送酸梅汤的。”
“哦,原来是送酸梅汤的,怎么换人了?你们还是搁在老地方就是。”那小童瞥了一眼黄鹂和翠柳手上的食盒道。
南玥儿不为所动,老地方。那老地方是在哪里,她们第一次来哎。
那小童也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不好意思的丢了手里的扫帚,领着二人去了侧院,指着那方石桌道:“就搁在这儿吧,学子们下了学会自己来喝的。”
南玥儿点头应了,伸手让黄鹂和翠柳放在那,自己坐在一旁等着。
那小童瞧着她不离开,眉头一皱:“你们丞相府都有这个规矩吗,送了东西都要在这儿等着。”
听他这一说,南玥儿就能猜到狼毫和鼠须肯定也站在这儿等过南满楼。
南玥儿咧了咧嘴道:“一会儿就走。”
话音刚落,就听到侧院的西厢房里读书声戛然而止,没过多久,三两个着白衣的书生打扮的男子走了出来,见了南玥儿先是一愣,随即脸红不已,再看南玥儿完全不在意,他们这才整理的衣襟,朝着主仆走了过来。
黄鹂和翠柳立刻将食盒里的白瓷罐子捧了出来,又将碗盏一一摆放好,那带来的碎冰放在里头,刚刚好。
“多谢。”学子们一一饮完,又放回了原处,朝着南玥儿道谢,一时间都在猜测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