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蚣蝮皱起眉来:“你……刚才说了什么?”
四娃仰头望天:“啊,月亮好圆。”
很圆的月亮很快被雾气遮掩住,迷雾林上零零散散的篝火也歇了,有巨大的帐篷一面一面被支了起来,武者们嘻嘻哈哈的荤段子也被巨大的鼾声所取代。蚣蝮坐在帐篷里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丫头一晚上古古怪怪的,老是偷偷瞧着他发出奸笑,那些人类的反应更奇怪,平时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那些汉子,经过他身边儿老是要停一停,用一种“哥们儿我懂的”的目光看他一眼,再摇摇头一脸的惋惜不已。
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
蚣蝮打定主意,端坐帐内,等着他家熊孩子回来。
很快外面响起四娃的叫声:“师傅,师傅,快来帮忙!”
蚣蝮走出帐篷的时候,外面走出帐篷的时候,外面已经静悄悄的了,武者们全都各自进了自己的帐篷。黑漆漆的夜色里,不免有些寒凉,四娃撸着袖子挽着裤腿儿,一脑门儿的汗,正叉腰大喘着气。她的旁边儿,是一方比她人还要高的木桶,淅淅沥沥地晃出一地的水。那些水珠从帐篷门口一直延续到很远很远的夜色中,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结成了亮晶晶的霜。
蚣蝮愣住:“你去给我打水了?”
四娃咧嘴一乐,抱起巨大的木桶摇摇晃晃地往里挪:“那必须啊,又是弟子服其劳嘛!”
他那一肚子的问题立刻就化为了满心满肺的感动,也不想想,以这丫头神王的修为,哪用得着撸袖子把水桶搬回来,运上神力一拂袖,再多两百个水桶都能老老实实地飞回来。可这会儿感动到无以复加的师傅显然不愿意揣测这难得乖巧的徒弟的用心,搭了把手,将水桶搬到了帐篷里。
四娃累的直接躺倒:“求表扬!”
蚣蝮笑着摇摇头,撸了她脑门儿一把:“乖。”
她立马笑眯眯:“是吧是吧,我看你晚上到处溜达,就知道你在找水呢。抱着水桶跑了几里地,才寻到了一汪泉,又抱着水桶跑了几十里地才回来的!”
“怎么几十里?”
“我迷路了呗。”
这迷雾林里的确如同迷宫一般,尤其到了晚上,哪儿哪儿的路都差不多,云遮雾罩极容易迷失方向。这么想着,再看看四娃一脸的真诚又无辜,最后一点儿疑惑也去尽,只剩下了一声叹息——这个徒弟,算他没白疼。
师傅大人挥手大赦:“去吧,早些歇着。”
“那哪行,师傅还没睡呢,徒儿当然得侍候着。”四娃却狗腿儿地凑上来,先用神力让木桶里的水温了,然后摆摆手:“师傅你洗啊,我去外面给你把门儿去,你放心的泡啊!”
哒哒哒的脚步声跑远,站住在帐篷外面不动了。想是外头实在太冷,那丫头蹦蹦跳跳地取着暖,蚣蝮听着这些动静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这孩子长大了,想起前些天还妄图让他施展美男计把他气的脑门儿直跳的熊孩子,再跟今天晚上一对比,师傅大人的感动顿时无以复加,想要张嘴把她叫回来睡觉的动作也顿住了:“唔,既然她有这份儿孝心,随她吧。”
褪了衣衫,凌空跃入巨大水桶中。
烛火之下,蚣蝮的身材好到爆,腰细腿长倒三角,肤如白玉,肌理分明。
这幅美景,正落到了帐篷外趁夜过来探查真伪的三小姐眼中,让她面颊绯红,呼吸困难。四娃就站在一边儿,细长的眉眼眯起来,心头升起浓浓的不爽!虽说这戏是她一手主导,可眼睁睁看着这女人窥视她家的鱼……
等等!
她家的鱼?
四娃一个哆嗦,挥去这莫名其妙的想法。
里头在水波盈盈的包围之中,舒坦到差点儿化身为鱼的男人靠着桶沿儿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这一声声喟叹,穿过木桶,穿过帐篷,再传到夜风呼呼的外面,难免就失了真。四娃一耸肩,一摊手,那意思——你听,我说什么的来着?
“呻吟”声声,犹自在耳。
三小姐亲眼目睹亲耳听见,再也没有一丁点儿怀疑,未来的相公竟有这等隐疾,满心只剩下了急切和担忧。她倏地握紧了四娃的手:“妹妹且放宽心,姐姐知道这迷雾林的深处隐居着一位高人,公子……公子的病症,必能医治的!”
细长的眼中一抹精光划过:“如此,就代家师谢过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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