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求的。”
一个幕僚听到这里,忍不住跳了起来。“大人,你这是连自己的名声也不要了吗?”
这幕僚的声音刚落,另一个幕僚却哈哈大笑起来。“不对不对,这亲确实是求得。哈哈。那刘宋国师如此了得,我家大人却把他当成女子一样求娶,这是在羞辱那刘宋国师啊!对对对,这亲求得,这亲确实求得!”
崔玄转过头来,他深邃得宛如星辰的眸子挺认真地看了一会那幕僚,然后,崔玄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他低低说道:“此言……好象甚是有理?”
……
谢琅前来时,看到的便是那么一千匹马的浩荡阵仗,以及站在群马当中,脸色发白神情恍惚的姬越。
当下,他大步走来。
刚刚来到姬越身后,姬越便低声说道:“十八郎,那崔玄知道我是女子了。”、
一句话说得谢琅脸色微变时,姬越急急转头,他抬着头眼巴巴地看向谢琅,轻声道:“十八郎,我好象闯祸了。”说罢,他把自己到了这个地方后,崔玄先是用这些马来吓他,再那么施施然地出现。一句一句,把当时的情景和对话全部复述一遍后,姬越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着谢琅,等着他说话。
谢琅抬起头朝着山坡上的马群打量而去。
过了一会,谢琅说道:“这一千匹马,是一个警告。”他转头对上一脸不解的姬越,耐心地说道:“崔玄看中了你当朝国师的身份,他当时的出场方式,既是一个下马威,也是想让你深刻的记住今日的情景,令得你在向陛下禀报此事时,因心理作用而对北魏实力产生畏惧之心。他想借你的口,对陛下和朝臣们发出警告。阿姒你可能不知,这几年陛下见我朝兵强马壮,颇有北伐之意。”只是,当时的姬越显得对政治太不敏感了,也怪不得崔玄挺有点失望的。
这时的谢琅,脸色当真非常凝重,正如崔玄一直关注他一样,他一直以来,也不遗余力地调查崔玄的一切。可他派出了那么多人,竟是根本就不知道,那崔玄竟拥有这么可怕的驯马能力,这一点,只怕刘宋朝庭也不知道吧?
他崔玄来扬州才几天?区区几天,他便能驯服一千匹马。这样的对手,要是在战场上相逢,那会有什么后果,还真是难以预料!
而且,正如崔玄说的,扬州对马匹管制不严一样,刘宋的诸多州郡,包括刘宋朝庭,其实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这些不足,平时还不打紧,可一旦爆发战争,就会使得刘宋大军有腹背受敌的危机!
现在的刘宋,根本没有强盛到可以发动北伐之战的时候!
想到这里,谢琅马上转头,让谢广马上去调查这一千匹马的来历,和崔玄来到扬州后发生的一切。
谢广大步离去时,一直在寻思谢琅所言的姬越,也马上记起了前世发生的一些事:是了是了,就在不久后,陛下会以一种极其鲁莽而草率的方式,对北魏进行了大面积的攻击,当时整个刘宋上下,都做着北伐中原,一统天下的美梦。
可是,那场北伐真的太草率了,陛下也真是太高估了刘宋的实力了,北伐军出征后不久,便以落水流水之势惨败,并因那一场大战,刘宋这些年来积累了的元气一耗而尽,从此以后,刘宋再也没有如今天这么强盛,太平过。
就在这时,姬越仰头看着谢琅,急急又道:“十八郎,他还识破了我的女子之身,这怎么办?”
谢琅看向了姬越。过了一会,他轻叹道:“他最开始只是试探罢了……那样的人,多智近妖,他随便试探一下,你却一步一步落入他的算计,最终不打自招!”姬越的错误,在于表现得对谢琅太熟稔太随便,再加上,谢琅与姬氏女之间的事,当时闹得太大,崔玄只怕早有耳闻。他就这么一个隐约的怀疑,崔玄就那么随口试探几句,姬越便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了其人手中!
听到这时,姬越的脸色越发白了,他唇嚅动几下,最后还是不安的继续问道:“那,那怎么办?”
谢琅却是怔怔地看向了姬越。
姬越的头发还有点乱,显然是刚刚被抽起玉冠后,因没有镜子梳子,只得胡乱把头发束起之故。
而姬越的发冠,正是崔玄抽起的……
此时正在中午时份,春日的阳光照在姬越的脸上身上,令得他那白玉般的脸,那修长的眉,那黑白分明的眼,都如笼罩着一层光……光是看着他这个样子,就可以揣测到,他洗去铅华后的女子真容,是何等的绝美无暇!
更何况,眼前这个女子,还以那么鬼神莫测的手段,毁掉了被世人传说得神乎其神的八卦阵。
……她那么美,那么有才华,那么神秘,偏偏,她的眉眼深处,总还染着一抹说不出的忧郁。
要是只有这种忧郁也就罢了,偏偏,她的骨子里,一颦一笑一转眸时,总还有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妖媚。
她仿佛是那朵世间最美的花,开得极盛处,便是清清冷冷,也自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妖娆和风华。
谢琅知道,崔玄那个人,不管是出身还是性情为人,都与他自己颇有相似之处,怕只怕,他也会和自己一样,对姬姒产生兴趣……
而且最让谢琅不舒服的是,自己生在刘宋,永远无法给予姬姒她最想要的东西。可崔玄却是身在北魏,姬姒这个姓氏到了北魏,那是妥妥的长公主,而必须要与北魏皇室联姻的崔氏一族,还会鼓动崔玄娶这个长公主为妻。
他无法给予的,她向自己苦苦哀求而不可得的,崔玄却是能给的!
越是寻思,谢琅的胸口便越是闷得厉害,他转过头看向天边葱郁的远山,暗暗想道:佛说:人有七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他谢琅虽然贵为陈郡谢氏的嫡子,便是当今的太子也没有他的尊贵,可这人生七苦,他却无法逃离!
他想:在没有遇到姬姒以前,他放旷洒脱,自在得像是游走于世间的一缕风,可遇到她后,他才知道原来便是骄傲如他,也得尝受人世间的种种苦涩痛楚!
谢琅出神的时间有点久。
姬越本来还要再度追问,在发现谢琅的眉头深锁后,他也就跟着沉默起来。
直过了好一会,谢琅才温柔地说道:“我们走吧。”声音一落,他已翻身上马,然后,谢琅略略弯腰,向着姬越伸出了他的手。
姬越错愕地抬头,他对上谢琅望来的专注的眼,不由失笑道:“十八郎,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与国师姬越,好象还没有亲密到能够共骑的程度吧?”
谢琅却还在凝视着他,过了一会,姬越听到谢琅低哑地说道:“就骑一会儿……阿姒,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就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