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了。”
半个月后,谢广把姬姒一行人放在了阳水县,吩咐她在这里等他们音迅后,他自己则率着队伍也失踪了。
阳水县,顾名思义,这个县水资源非常丰富,有一条河更是直通长江。姬姒一行人在酒楼里住下后,她便派出孙浮等人,着手打听阳水县有什么特产,以及各自的价位。
二天后,孙浮告诉姬姒,阳水县的特产就是鱼米,至于桐油,他一连打听了两天,都没有听到哪里有需要的。
姬姒却是不急,她只是命令道:“去查探一下,扬州造船的地方在哪里。”
“是。”很快的,孙浮又来禀报了,他告诉姬姒,扬州北部有一个叫舟山的县,是扬州有名的造船大县。
于是,姬姒继续派人问了舟山县的路径后,便回家做起准备了。
说起来,舟山县就位于长江河畔,从阳水县出发走水路的话,只需要转二条支流便可直入长江,顺利的话,抵达舟山不过是三天路程。
查清了所有路线后,姬姒花钱特意租了一只大船,然后装上那十五车桐油,出现在前往舟山县的河道上。
因为大船是单独租的,这一路行踪自是安全,再加上日夜兼程,第四天一大早,姬姒等人便出现在舟山县了。
然后,姬姒便让孙浮等人前往各大造船场所询问桐油价格。
傍晚时,孙浮等人蹬蹬蹬回来了。他一进厢房,连气也没有喘匀,便朝着姬姒兴奋地叫道:“女郎女郎,你怎么知道买卖桐油,会有这么高的利润的?”他实在亢奋,不等姬姒开口又叫道:“女郎你不知道,我刚到那些船厂,刚一开口说有桐油,那些掌柜的便蜂涌了来,一个个价钱是越开越高。”他朝着姬姒伸出手,鬼鬼崇崇又得意无比地说道:“女郎,他们开出的价,比我们进价高二倍还有多!”
相比起孙浮的激动,姬姒却是淡定多了。她让孙浮喝上一盅水后,才开口说道:“这事想想就能知道,这世间,不管是走山路还是走水路,都是路途多险劫匪重重,就像从吴县到阳水县,要不是跟在谢家的队伍后面,咱们敢把所有的车子都装载了桐油就上路吗?而一般的生意人,光是押运那十五辆车,就得派出二百个的部曲来护卫,不说别的,光说这二百人和他们驴车的花销,就比咱们的成本要高出三倍!这还只是一截路程!”
说到这里,姬姒淡淡说道:“五倍!如果有人开到了进价的五倍你就放手!”
孙浮兴奋得鼻翼连连煽动,“对!明天我就跟他们开五倍的价。有人愿意出,我们马上就可以买!”
姬姒原本以为,价格翻到五倍,这场买卖最少也有谈个十天半月才有下文。哪曾知道,当天晚上,孙浮便带着契书回来了。却原来,这样的价格,在那些船厂掌柜眼中,还是便宜的!
这一次交易,姬姒采取的是以货易货,十五车桐油,她换来了三十条捕鱼船。按照船掌柜们教的,把捕鱼船用绳索系在她租来的船只后面,姬姒等人一大早便上了回航的路。
阳水县本是靠水,有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捕鱼业相当发达。于是,姬姒等人一回到阳水县,不过用了三天时间,便把捕鱼船一售而空。只是因为阳水到舟山水路通畅,捕鱼船利润空间不大,便是这样,每一条船,也让姬姒赚了个三分之一。
就这样,前后不过一个半月,姬姒的那半车珠宝,便膨涨了六倍有余,扣去前前后后的花销,剩下的黄金珠宝,也还有二车多。
想当初,姬父在世时,孙浮和瘐沉黎叔等人,不是没有走过商。可那会走商给他们的感觉,是路途艰难匪难重重,赚的利润还不多。哪里像姬姒这样,玩儿似的便把自家的财富膨涨了四五倍?
一脸佩服看着自家女郎,孙浮高兴地说道:“女郎,这生意好做,这生意太好做了。咱们以后完全可以多做几次!”转眼他又跳了起来,惊愕地叫道:“女郎女郎,你不惜拿出十车草药贿赂谢家郎君,怎么也要跟在他们身后,莫非一直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姬姒瞟了他一眼,淡淡说道:“那是自然,谢家护卫力量雄厚,跟他们上路,我们不但安全无忧,还可以趁机倒买各地特产,赚上一笔花销。不然的话,你以为就凭着最初从罗大头那里得来的一车珠宝,就可以让我们在建康过上好日子?我告诉你,在建康居住,那是大大不易,不说别的,那里的房价就高得骇人,还有衣食住行,无论哪样消费,都会是荆县时的五倍到十倍。我不赶紧置点家业,就凭原来那点钱,到了建康我们就得捉襟见衬了!”
说到这里,姬姒袖着手,腰身挺得笔直地看着窗外的远山,心里想道:前一世,我攀权附贵,得到的却是一场场羞辱,最后还死了个不明不白。这一世,我谁也不攀附谁也不稀罕,就凭我自己的力量,定要在这个仓惶局促的人世,不为钱所累,不为名所累,不畏生,不惧死,活出一份大自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