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自己已经到了北街上。
只是却不见惜文或小乞丐的身影。
这,是十八郎给她留下的最后一个念想。
令谨就这么站在街上,茫然若失。
“小娘子,有什么忧愁的事吗?”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
令谨木然地转过头,自己身后的酒馆出来一个俊朗的青年,笑容和煦,让人不自觉便心生好感。
虽然被令谨面无表情地看着,青年却毫不在意,依旧和蔼道:“鄙姓宋,今儿刚酿好了一坛新丰酒,喝之可以忘忧,小娘子可否愿意试试看?”
这人,有些熟悉,却在记忆之中找不准具体,就好像混沌之中的明亮,让人希望,也让人绝望。
令谨不知不觉便走进了这家酒馆。
这家酒馆虽然开在北街,可倒也是整洁明亮,里面熙熙攘攘坐着几个书生,正在用筷子夹着花生米,高谈阔论。
一进酒馆,外面嘈杂的声音,便不知不觉地便减小了许多。
宋公子进了门,领着令谨在店里的角落里坐下。
又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来一小坛酒,拍开来,给他倒了一杯酒。
几个书生闻到酒香味,起哄着也要喝,宋公子却笑笑,只说多送他们一盘花生米,却将酒转身收了起来。
酒水清澈,令谨翻手,一饮而尽。
只见令谨渐渐地低下来,似是陷入了沉睡。
清风少年,带着四月间最美好的笑容从树上跳了下来。
跪坐在地,反弹羽、徵、角、商、宫,琴声高亢,如秋山月明,鹤声嘹亮。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笑,无数次出现在令谨心中最柔软的梦境。
扭过头,是阿娘坐在她的身旁,温柔一笑,替她夹了一筷子菜,待她吃下,又掏出帕子细细将她嘴角擦净。
疼痛是一种该死的小虫,与高温熔化的青铜汁水中爬出,一路沿着肌肤,直蹦心底最柔软而脆弱的缝隙,从此安身立命,在求而不得的梦中,带着炙热和刺痛,一次次将人唤醒。
一曲完结,少年起身,摸摸她的头道:“你如此,我怎么放心得下你?”
令谨拉住他的手,宛如讨要糖果的小孩一般道:“十八郎放心不下,便不走可好?”
此时,身后的朱颜站了起来,与王恒玄并排道:“我们都有自己该走的路,十二娘,你也有。”
“可你们的路,便是将我抛下。”令谨再也忍不住,扔开两人的手,眼泪夺眶而出。
“我们并不会将你抛下的”王恒玄拉起令谨的手,轻轻亲上她的额头,温柔道:“我们不是,一直在你的心里吗?”
令谨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王恒玄,惴惴不安急促道:“可我不知道自己该走怎么样的路?”
两人却只是温柔滴看着她笑,白雾渐现,让两人的身影模糊。
雾散开来,曲终人散,又只剩下自己一人。
抱着自己,蜷成婴儿的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在墙角的令谨喃喃道:”你们未走完的路,便由我来继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