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酒过三巡,竟然听到有柳家的小厮回报说柳三郎在东街上出了事儿,尉显业先借了几个随身的侍卫给柳家小厮去东街上救人,又才匆匆回崔家搬救兵。
这时,跪在地上许久未说过话的桃花忽然磕了个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小姐要撒谎,小姐钦慕柳三公子已久,为何不表明心意?”
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颤悠悠地呈上。
见了那纸,似是读了一会儿,只见一直未出声的柳四郎忽然上前道:“四郎知道今天说这些是冒犯了,只是我看在眼里,为这么一对有情却未成眷属的小情人叹息。”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帕子,他的眼底浮现出快乐的恶意,一双丹凤眼,显得是长而阴沉,他的语气沉重,嘴角却微微上扬。
他可是知道他的这个堂兄对崔五娘可谓是一见钟情,而崔四娘有对柳三郎情有独钟,崔家的人不是设计折辱他么,柳三郎不是爱抢他的东西么,今儿个他就让他们尝尝利息。
虽然没能让崔四娘和柳三郎在光天化日之下身败名裂,但他今儿个照样有法子在崔家种下一根刺,让柳崔氏和娘家生分。
柳四郎从怀里掏出来手帕,恭敬地双手呈上,说道:“我在家中花园捡到这手帕,不知是谁,见手帕上有堂哥的字,本打算找日问问他。只是手帕的诗句特别,今儿个一看,竟是和这纸上的一模一样。”
有丫鬟传了手帕和纸张上前,小郭氏匆匆扫过手帕和纸张,读至尾部大怒,将纸捏成一坨,扔到了崔二夫人的脸上道:“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同时,柳四郎的声音犹如毒蛇一般缠绕着崔二夫人道:“这帕子不小心被几个同来游玩的小郎君见着,还笑称写诗之人情感真挚,文笔优美,夸我堂哥有艳福。”
崔二夫人本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从柳三郎与妓子这事儿摘了出来,被一张纸团仍在脸上,只觉得脸皮被人撕了下来,狠狠踩在地上,又听的柳四郎这语中带话,也不在乎追究他不敬长辈,双手有些发颤地打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清仁与华满。
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字迹熟悉,柔美清丽,分明是四娘的簪花小楷,崔二夫人闭了眼,步子轻轻后退了一步,手不由一松,纸飘落在地。
又见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伸右手狠狠扇向崔四娘,如果说第一次的耳光只是声音脆,这一次的耳光不止声音大,并且将崔四娘左脸打的高高肿起。
受次大力,崔四娘跌坐在地上,在看到柳四郎掏出那张帕子之时,她心中便凉透了,头缓缓垂下,却是再也不说话的样子。
令谨并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直到纸张飘落在地上,她才瞥到,一读之下,她心便一沉。
柳三郎字为清仁,崔四娘曾自喻为华满公子。
这时,见跪在地上,双眼滴溜溜乱转的桃花,却时不时看向柳四郎,令谨心里这才明白,今儿个的事不止尉显业插手了,柳四郎怕是也是在后面推波助澜,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令谨脑海里飞速思考着,现在这种情况下,怕是只有四娘嫁给柳三郎,才能善了。
只不过,一嫡一庶两个崔女同嫁柳家,对柳家这种清贵的诗书世家而言,多的是个攀附的坏名声,对于崔家,是失去一个联姻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