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的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直到后来,他看见了陆嘉川的成绩单:除了数学,其他科目都几乎满分。
就这样成了朋友。
年少时交朋友好简单,只要开心就好,没有任何顾虑。
当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因为陆嘉川没钱,祝以临同样。
他们每天一起写作业,不会解的题一起研究,放假一起去打工,在同一家店里做兼职,然后,过生日的时候,祝以临会送陆嘉川一个自己攒钱买的蛋糕。
——陆嘉川喜欢吃甜食,祝以临专门去市中心最热门的那家甜品店订了一个超级大的。
不巧的是,那天天气不好,祝以临在路上淋雨了。
雨天行人忙乱,有个瞎子骑车不看人,刮了祝以临一下,祝以临没事,蛋糕却掉到地上,弄脏了一半。
祝以临盯着摔花了的蛋糕愣了半天,第一次在懵懂的青春期里感到生活的无力。
然后他默默地捡起蛋糕,把盒盖重新扣好,拎了回去。
当天晚上他发烧了。
祝以临是单亲家庭的小孩,那天妈妈不在家。
而陆嘉川是“没亲”家庭出身,关于父母的事他一问三不知——
妈妈呢?好像死了。
爸爸呢?不知道是哪个狗东西,生了不养,让他和一个年迈的老太太相依为命。
这老太太当年捡破烂的时候捡到了他,想上交国家,苦于没门路,没上交出去,又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只好不情不愿地把他养大,对他不太好,但也没虐待过他,总之是让他吃饱了饭,还能上学,陆嘉川是感激的。
第一个对陆嘉川特别好、愿意宠他的人,是祝以临。
所以他数着时间等生日礼物——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有礼物的生日,可想而知,陆嘉川有多期待。
可一直等到天黑,祝以临也没来找他。
期待落空,恃宠而骄的陆嘉川火冒三丈,又很伤心。
他在夜晚冒着大雨跑到祝以临家,使劲敲门,祝以临发着高烧,苍白着一张脸来给他开门。
祝以临解释了几句,还没说完,陆嘉川就看见了那个脏掉一半的丑陋蛋糕,酝酿了一肚子的责问化作无言,他抱着祝以临哭了半宿,一直语无伦次地嚷嚷着“我要赚钱”“哥哥,我要赚好多好多的钱养你”“我要开一家蛋糕连锁店”之类的话……
祝以临头昏脑涨,根本听不清他都说了什么,只记得很吵。
然后嘴里被陆嘉川强行塞了两片退烧药。
陆嘉川这个蠢货,只顾着呜呜地哭,不给他水喝,差点噎死他。
祝以临只好自力更生,喝完了药,他木着脸,帮陆嘉川擦眼泪:“出息,别哭了,下回给你买个更大的。”
然而,人生似乎总是有特别多的不如意,他们没能等到“下回”,就分开了。
祝以临不想回忆这些陈年旧事,但生病的人容易失控,他的目光凝在陆嘉川脸上,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
近距离看,陆嘉川变了许多,当年的稚嫩感消失无踪,轮廓更深,眼神也更坚定——
不,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陆嘉川就莫名其妙地躲开了他的注视。
很慌张似的,匆匆低下头,然后夹起一个虾饺,猛地塞进他嘴里:“多吃点!”
祝以临:“……”
还是这么蠢。
祝以临笑了一声,人家都喂到嘴里了,再不吃太不给面子。
他配合地吃了几口,刚好导演喊下一场。
祝以临离开保姆车,脱掉羽绒服,回到场地中间。
他拍戏的时候,陆嘉川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现场人多眼杂,好多人偷瞄陆嘉川,毕竟“女明星”热搜刚消停,而八卦的热度还没退完,祝以临工作室前脚辟谣,两位当事人后脚就片场秀恩爱——勉强算是秀恩爱吧,天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这场戏拍了三遍,终于过了。
《送别》再有三四天就杀青了,和往常相比,今天收工算早的。
祝以临最金贵,往常下戏回酒店的时候,都是谭小清和保镖一起护着,一是挡狗仔,二是挡极端粉丝和黑粉——祝以临的黑粉相对来说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
今天他身边多了一个陆嘉川。
往酒店房间走的时候,谭小清心想,这位怎么跟过来了?跟回酒店干什么?这样不太好吧?而且肯定能被拍到啊!
谭小清战战兢兢,但这里轮不到她说话,祝以临虽然病着,心情却似乎不错,破天荒地主动对她交代了几句,让她早点休息,晚餐不用准备了。
谭小清应了,然后祝以临就和陆嘉川一起,一前一后地进了他的房间,把门关上了。
谭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