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威出了陆府后,想着陆琉虽说答应了自己,可既没有给他陆希的八字,也没说个具体定亲时间,三年后?高威摸摸下巴的浓须,万一这三年他改变主意了怎么办?
“郎君?”近卫见高威站马匹前不动,迟疑的叫了一声。
“走,入宫去!”高威翻身上马,决定找自己那皇帝女婿掰扯去。
“说乞——元澈答应把皎皎嫁给阿严?”听到这个消息,饶郑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也忍不住面露诧异,他一直以为陆家想把皎皎嫁给袁敞呢。就算不嫁给袁敞,他也真没想到陆琉会把爱女下嫁到高家去。郑启倒不是看不上高家,不然他也不会把爱女下降高家了,只是高家毕竟不是士族,高严也不是高囧。
“皎皎的终生大事,当然是她自己做主。”
郑启突然想起了陆琉之前对自己说的话,说来除了袁敞之外,高严也是和皎皎青梅竹马长大的,要论才貌也足可以和皎皎媲美,到是还真挺符合他那几个条件的。郑启莞尔,元澈这小子还是那样胡来!
“对,陛下,元澈老弟倒是没拒绝,但又不肯定亲,也没给陆大娘子的生辰八字,说他这是算婉言拒绝吗?”高威抓了抓脸上的胡子,颇为苦恼的说。
郑启似笑非笑的望着高威,这老小子不是明知故问吗?“他要是想拒绝,还需要‘婉拒’吗?直接赶出去就是了。元澈也就这两个女儿,又一向疼爱皎皎,这会去提亲,他怎么肯答应?皎皎还小,就先等上三年再说吧。”
“嘿嘿嘿——这不是不知道元澈老弟的心性,特地来向陛下讨教吗?”高威贼兮兮的笑道。
“这老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郑启笑着拿起一本奏折丢到了高威身上,说出来高威最想听的话,“好了,朕知道了,等元澈回来了,会亲自跟他说的。”不过元澈什么时候肯嫁女儿,他可管不了。郑启可是记得清楚,元澈当初和他说过,他要让女儿满了十八再嫁的。
“是!”高威来郑启这儿,也不是指望郑启能说服陆琉,让两现提亲。而是有意让郑启知道,陆家的大娘子他们高家定了,回头如果真有横插一刀——他们高家可不会卖帐!真闹出什么事来,陛下面前也好交代。
高威和郑启扯了一会,就得意洋洋的走了,郑启等高威走后,想起昨天乐平的举动,脸色一沉,看来他是太宠乐平了,把她都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起身往皇后宫中走去。
高皇后这会正搂着九皇女,教她说话,见郑启进来了,笑着将九皇女放到郑启怀中,“正好育郎来了,快给她讲孔融让梨的故事。”
“这不是她之前就听过了吗?”郑启掂了掂手中的小胖娃,“貌似又沉了些。”
“这故事啊,天天跟她说个十来遍,可就小缠精还是天天缠着说。”高皇后点点九皇女挺挺的小鼻子,九皇女以为阿母同自己玩,笑嘻嘻的去抓高皇后的手。
郑启失笑,见外头天气还不错,就对高皇后说:“走吧,们去大母那儿,有好消息同们说。”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高后抬手轻挽鬓发道。
“等去了那儿再说,省得再说第二遍了。”郑启笑着说。
“育郎——”高后娇嗔,郑启哈哈大笑,心情颇好的抱着女儿,挽着娇妻往长乐宫走去。内侍和乳母想上前去抱九皇女,郑启也没让,他精于骑射,又一向重视锻炼,抱个三岁的小胖娃还是很轻松的。
“陛下,前几日已经把乐平的嫁妆理的差不多了,想着阿元是乐平的生母,不如再问问阿元的意思?”高皇后提议道。
“不用了,乐平大婚的一切都有做主吧。”郑启淡淡的说,“她也马上要成亲的了,成亲前就宫中养养性子吧,别四处乱跑了。”郑启陛下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的孩子德行不好的,一切错都是有唆使的,而元贵妃郑启心目中无疑就是唆使自己女儿变坏的罪魁祸首!
“也是,乐平的公主府也要开建了,正好想问问她,想怎么弄自己公主府呢。”高皇后笑着说,“这可是本朝建的第一个公主府呢!”
郑启听到公主府,眉头皱了皱,这会还没嫁进去就如此,如果真建了公主府……“她两个姑姑都没建公主府,她也就算了吧。”郑启道,“就和她们一样,门口列上双戟,修葺下高府就够了,这几年天灾频发,她身为公主,理应节俭。”
豫章和常山没有公主府,那是有缘故的,豫章当上公主的时候,她和刘毅都成亲许久了,又一直和刘毅分居,哪里提得起什么精神建公主府?至于常山,她下降的家是吴郡陆氏,当时先帝郑裕就要求女儿“妇事舅姑如父母”,有了公主府,就不能天天晨昏定省了,故只陆府门前列了双戟。而高府如今再显贵,也不可能比得上十世八公的陆氏,高皇后也只是不太抱希望的一提而已,没想到陛下居然真免了乐平的公主府,高皇后抿嘴微微一笑,没了公主府,看她怎么乱来。
帝后说话间,就来到了长乐宫,两给太皇太后请安后,郑启就说了高后好奇已久的好消息。
“说阿琉答应把皎皎许给阿严了?”高太皇太后听到郑启说的这个消息,真是又惊又喜,连高后都欢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拉着郑启的衣袖问:“育郎,说的可是真的?”
“还会骗们不成?”郑启好笑的反问。
高太皇太后和高后同时失笑,“这下可得好好的给小皎皎准备嫁妆了!”高太皇太后笑眯眯的说道。
豫章前几天刘家,刘家丁旺盛,满府的尽是孩子,闹得豫章头疼心慌,得了一个空隙,借口给祖母请安,带着刘轻、刘软入宫,实则是缓口气,却听到陆希和高严订亲的消息,不由一怔,皎皎嫁给高严?豫章眼底浮起一丝担忧,两出身完全不同,能处的来吗?但转念一想,高严是阿弟教养大的,和皎皎青梅竹马,又一向对皎皎言听计从,心里稍稍放松了些,毕竟是皎皎的终生大事,阿弟肯答应,也应该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吧?又听高太皇太后这么一说,她也随口附和道:“是啊,大母,们可要好好合计合计了。”
高皇后听两这么一说,有些担忧的朝郑启望去,之前郑启提起乐平和阳平婚事的时候,高太皇太后可没什么表示啊。对高后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高太皇太后疼哪个她都开心,可她担心宫里其他会说闲话。
郑启岂是意这种事的?他戏谑的对高太皇太后说:“瞧着阿严这小子可有的磨了,当初元澈可是跟说过,女孩子十八岁嫁生子最好的。”
“哈哈——”高太皇太后笑着摇头,“阿琉这孩子,尽说些胡话,想当年十八的时候,都是两个孩子的阿娘了!”
陆琉这话,也不是他一的观点,从前梁开始,士族女出嫁都比较晚,越是受宠的士族女嫁的就越晚,相对的士族弟子成亲年纪都比较早,故士族中很多夫妻,妻子年纪都比丈夫要大一些。
郑启陪着高太皇太后说笑了一会后,就先离开了,高皇后见天色不早了,也不打扰太皇太后休息,同豫章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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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匣金子?”
陆希刚到家,就接到了一个惊喜,她飞快的梳洗过后,兴冲冲的连头发都没擦干,就来找自己老爹了。陆琉送走高威后,就去沐浴,长伯来书房的时候,内书房里只有陆希一,听到长伯的回报,陆希就算心里有准备,也吃了一惊。
“不止六匣金子,还有三大箱书画,余下的十七箱皆为竹简。”长伯看到一匣黄金后,就立刻让把余下的箱子都打开,除了那六个小匣里是金条外,剩下的二十个箱子到全是书画竹简,“让稍稍整理了下,那些书画基本都是今所作,那些竹简倒都是古籍,似乎是古纂字。”长伯也是陆家,虽然读书无成,可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
这些书画竹简是高家父子这些年的积蓄,高威自己大字不识几个,可他从小就喜欢书画这些雅物,当年跟着郑裕,打劫了不少地方豪强,高威每到一处除了金银珠宝外,就爱抢这些字画。他这习惯又被完美的被两个儿子给继承了,故高家私库中的书画还真不少。当年高严有机缘拜入陆琉门下,喜得高威大开了十二天的流水席。这次来陆家的时候,原本他原本只想送这些字画,可看了半天,还是觉得礼薄了一些,最后还是高元亮提议,不如再加点金银,他才大手一挥,加上了那六箱黄金。
“还——真是雅俗共赏……”陆琉梳洗完,回内书房,就听到长伯的回报,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迟疑了一会,才勉强说了这么一句话。
陆希则别过头暗暗好笑,她还第一次见耶耶这么委屈的给找借口呢!
陆琉瞪了女儿一眼,吩咐长伯道,“先把那些字画竹简清理下,若真是古纂,就算送到六伯那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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