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情感上的石头,渐渐开始松动,枝蔓缓缓露出尖尖角,以至于被韩远案发现。
小杨看韩教授这般旁若无人的模样,额上布满黑线,嘴唇动了动,还是壮着胆子道“韩教授您”
话仍旧没说完,即便已经给自己壮了胆,她还是不敢说。小杨神色纠结,视线扫过现场众人,希望韩教授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也不知道韩远案是不想理解还是真没注意到小杨的暗示他已经开始自顾自地吃起来了。
到底是优雅高岭韩远案,吃早餐时都是慢条斯理的,每一样都宠幸一下,脸上看不出喜怒。
会客室说话的声音停了,都在等着韩教授回话,几秒的沉寂过后,韩远案好似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抬眸随意地扫了一眼,才发觉这几人一直盯着自己这边看。
他顿了顿,将筷子放下,往后靠了点。韩远案身子高大挺拔,肩宽胸阔,坐在尾座似上座,不做动作时总给周围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力。
“怎么了”韩远案沉着嗓音,问,“你们也没吃早餐吗”
“不过这是韩律订的,要是分给你们他或许会生气,我不太敢。”韩远案好似很无奈。
小杨“”
实习生“”
谁问这个了
也不管他们想知道什么,韩远案执拗地解释“今天早上我就惹他生气了,所以他不让我在他办公室吃,把我赶出来了,你们见谅”
“”
这回的确是说到了点子上,但话里隐隐透露出的有意无意的炫耀和嘚瑟,令小杨十分疑惑。
在场的人几乎都准确捕捉到了重要信息,纷纷揣测起韩教授和韩律之间微妙的关系。
一边分心找细节,一边听小杨说话。
夜晚的彩色霓虹灯管像夜猫子一样在白天完全消失,随着滚滚车流地不断穿梭,这座城市彻底苏醒,写字楼的上班族再次全然投入到工作中。
律所里的人只有韩远案一会儿待在会客室,一会儿又往韩炽办公室跑。
实在怪不上他烦人,一个小时前,韩炽又叫小杨给他拿了一次胃药和糖,从韩炽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刚好遇上茶水间等咖啡的韩远案。
原本因为韩炽喝完了一杯淡盐糖水而放下来的心倏地又吊起来,神情也不由自主地沉下去。整个上午,全律师所的人都默默承受着韩远案的低气压。
早上吃早餐时那稍显和善的神态荡然无存,只有紧蹙的眉心以及生人勿进的气场在空气中挣扎。
瞿小意来的时候,韩远案正哄着韩炽,想让他休息一会儿。
律所的午休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半到下午两点。工作室的大部分人都休息了,韩炽还加了半小时的班。一直到时针指向十二点,韩远案才按捺不住出声提醒。
工作的人当耳旁风,不给一点反应。
“韩炽,得休息一会儿。”韩远案忍着想夺过他手里钢笔的强烈冲动,绕到他那边,盯着韩炽又开始难看起来的气色,严肃地告知他。
韩炽只是稍微抬眼,拿黑亮的眼睛不轻不重地扫了他一眼,什么意思都没有。
“韩炽,至少先吃饭,好吗”
用在韩炽身上的耐心,韩远案一点都不嫌多。
韩炽还没答话,小杨便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小声喊韩炽。
“韩律,瞿女士来了。”
“好,知道了,会客室等。”韩炽点头,等小杨出去后,才昂首凝视着韩远案
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破绽。
不出意料的,什么都没发现,韩炽不得不承认韩远案的段位的确比自己高了太多,一直以来都是韩远案能看懂他,但他对韩远案却是一无所知。
莫名其妙地,韩炽又跟自己生起了气,他知道很突兀,但就是忍不住。
韩远案对他的情绪变化一向很了解,发觉他的呼吸声有些轻微的急促起来,伸手轻轻搭上他的肩,一改刚才的强硬,柔声道“怎么了谁惹咱家韩律生气了”
“”
“不要跟我这样说话。”
“哪样”
“像哄孩子一样的。”韩炽皱眉,似是不满,泛红的耳根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韩远案并不反驳,淡淡道“好吧。”
明明就是很平常的语气,也听不出来什么别的情绪,但韩炽就是觉得这么大个子的人站在他身边好像有些委屈。
忍了几息,还是没忍住,起身问“要一起吗”
“嗯什么”
“见瞿小意。”
“哦,好吧,我以为你要跟我一起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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