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罪无可恕,还请大人为本夫人主持公道!”
商柠半句话没说,刘氏就已经像炮仗似的控诉完。
京兆尹一听,消瘦的脸上顿时出现刻薄样,他一拍惊堂木,随后呵斥道:“堂下刁民,竟敢诅咒他人爱子,行这等污浊的巫蛊之事。天子脚下,怎容你这等败坏大荆风气之人存在,本官作为父母官,容不下你!”
这一番话说得实在冠冕堂皇,商柠简直想要起身给他鼓掌。如果她不是当事人,还真的觉得这是个明官啊明官。
可是,她是当事人。
这狗京兆尹,根本就是偏袒私人,不问青红皂白乱罚人。
“那是要如何,就因为您爱子在草民算了个大凶,草民就算千古罪人了是吧?”
商柠实在没声好气,她跪在那里,一双眸子盯着高座之上的京兆尹。
“你这刁民,到现在还敢对本官大不敬!”京兆尹被商柠这双淬了毒一般的眸子盯得背后发慌,他移过自己的目光,暴躁地喊道:“来人呀,上刑,给她上夹刑。”
你看看,这是不是人做得出的事。
商柠顿时觉得委屈得紧,自己这双手虽然不是什么葱葱玉手,但这小蹄子至少跟随了自己十几年,心疼啊。
她往背后望去,森森的一排衙役,看来跑是跑不掉了。她又抬起头看向刘夫人,见她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在不停地颤动。
显然,求饶也是没用的。
商柠咬咬牙,反正横竖都是要受折磨,倒不如最后再反抗一波。她“蹭”地站了起来,双眸燃火盯着“难搞”夫妇呵斥道:
“大胆刘氏夫妇,知不知道我是何人!”
气势之大,成功震惊到京兆尹与刘氏。现场所有人都怔住,似乎没有搞懂商柠的话。
“你是谁?本夫人当然知道,”刘氏翻了个白眼,对商柠的话嗤之以鼻,“不就是京城泼皮头儿的女儿吗,你当本夫人会怕你爹个臭老赖?”
啊,这就很气了。人家根本就不怕你,顺便还把你的靠山一并骂了。
“我呸,”商柠叉腰,手指点着高座之上的京兆尹,啧啧道:“本郡主...可是圣上亲封的康乐郡主!你要是敢动我,一百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
这话,她自己说出口有一半的心虚。
京兆尹与刘氏再一次傻眼,不过这一次是鄙视的傻眼。尤其是刘氏,她以一种“你这小畜生是吓傻了吧”的眼神盯着商柠。
“想清楚啊想清楚,当心乌纱帽不保,还把自己的头颅给奉献了!”
“本夫人,呸——老爷——还不快上刑!”
“...”
“等等。”
一片激烈的争论声中突然出来一句诧异的喊停,那声音从高台的左下侧传来。
刘氏与商柠同时看向说话之人。
“孙师爷,你又想说啥?”京兆尹被刘氏两人泼辣的吵架风格震惊,现在脑子里面还是嗡嗡一片,故而对突然插嘴的孙师爷感到相当厌烦。
师爷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惊疑道:“你...说..你...是亲封的康乐郡主?”
“啊?是啊...”商柠忙点头,继续心虚地承认。
师爷陷入迷惘之中,他今日来京兆尹府前,确实听到府里管家买菜回来时说起,圣上亲封了一个泼皮当郡主。
难道说...就是这个粗鲁的坏丫头?
“师爷,你可真是老糊涂了,这丫头是个有名的泼皮,怎么可能会是个郡主!”刘氏嗤笑一声,随后死命地给自家相公使眼色。
咻——
京兆尹瞬间接到自家老婆的眼色,他轻轻嗓子,颇有威严道:“本官宣判,堂下之人有罪,判当堂夹刑——”
我呸。
商柠在心里怒吼道,她的白皙稚嫩小猪蹄,怎么可以被夹刑虐待。衙役将刑具放在商柠的手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夭寿了——害死人了——快——老旗头救人啊——”
衙役们的头上纷纷冒出三根黑线,这还没夹呢,半分都没收紧啊。
他们刚想用力一抽。
“慢慢慢——慢着——夹中留人——”尖锐的嗓音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