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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爹爹说了,绝对不许对您无礼。”那小姑娘突然开口说道。
卿因看着三人,完全不知道该说些是。这些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难道秦渊在把他们带来的时候,还做了思想教育?
“殿下,”一旁的妇人也开口说道:“我们都是北疆人。当初如果不是渊将军,我们早已死在了战火之中,是他一手保下了我们。”
那该去拜的人是他啊,怎么就变成自己,卿因完全搞不懂他们的思维,只能扶着她们的手。
站在后头的那些人,似乎听到了这里的声音,他们转过身,走到卿因面前,似乎之前商量过一样,都跪了下去。
说着不同的语言,有着多种口音,但是卿因可以听出里面的恭敬。
“殿下,”一个看上去有些年迈的老妇说道:“我们在南馆藏身多年,把渊将军看作天神。渊将军说,因为他心中有在意的人,所以知道这世间之人需要有羁绊,这才使计报下了我们。”
“那个人,就是在荒山之上会给我们这些穷苦人,煮上一碗汤的好心殿下。”她身后一个少妇解释道,她的大昱话听上去十分拗口,应当是个大荆人。
“大昱敬王本是要处死我们这些通婚之人。我们,本没命活了。”老妇用袖子擦着自己的衣角。
卿因张了张口,又无力地闭上,这种来自于家国产生的命运飘零,她没有经历过,但却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感到彻骨的寒凉。
她不知道秦渊是在什么情况下说了这些话。
大概是她去了现代的那些年吧,那个在她身体里的现代灵魂应当待他很不好吧。那么她又有什么资格做这些人的救命恩人。
卿因抱起那个小姑娘,笑着逗弄她,随后把身边人一个个扶起。
“你们是大昱子民,就算不是,也是天下子民,”卿因环顾四周,说道:“我幼时,阿娘曾经告诉过我,一个人若是踏上了权力的宝座上,第一件事便是四望。”
“望天下人,望一切无权之人。救所有向他伸出手的子民,这样才能不被权力吞噬,这样才能做到自救。”
卿因不知道这些北疆人是否能够听懂她话中意思,在说完这些话后,她开始很认真地诉说秦渊的不容易。
她家杀千刀的真的不容易,要上阵杀得了敌,也战后护得了民,甚至还要除尽所有危害社稷之人。
诸如敬王,诸如黄柳之辈。
从前她觉得自家杀千刀的无所不能,也曾觉得他心黑狠绝。
后来,她才后知后觉,秦渊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他那张处变不惊的脸上,隐去了无数苦涩,留给世间的是一个能护天下的北疆战神。
而在她面前,他才能展现偶尔的疲累,某些本性里的顽劣。
等到夜深,卿因帮着缃宁收拾着今日采摘的野果,这是明日的早餐。
“殿下,”顾一见卿因有些发呆,突然开口道:“其实他们没有谢错恩人。”
卿因不解地抬起头。
“主子他,从前不是这样的,”顾一启唇,但又停顿,似乎不知道该从哪一点开始说起。许久,他才继续道:“殿下,还记不记得幼时在宫里见到的北疆御贡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