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人儿自顾自地走向一旁的雕镂木床,在里面缩成一团,幽幽地看着蹲着那里收拾的黛宁,轻声唤道:“黛宁,你会不会背叛我,等到有一天你也不喜欢我的时候。”
黛宁抓着报废水果的手停下,紧咬嘴唇,似乎有几分悲痛,她转过头对小人儿温柔一笑:“奴最是喜爱殿下了,不会有那一天的。”
小人儿跑下床,小奔过去环抱住黛宁,大把的眼泪夺眶而出,哭诉着:“那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黛宁温柔地摸着她柔软的发,将她拥入怀中,诚恳道:“殿下没有错。”
“我斗不过继后,我还这么小,在她面前一定像个笑话,”小人儿哭着,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如果我不装的这样娇纵,她一定会弄死我的。”
卿因看着痛苦的小人儿,心里一阵阵地抽疼,她伸出手,想要安抚她,双手却穿过主仆二人的身体。
卿因没法知道那个时期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时候的小人儿,已经明白柳氏的险恶,并且处境艰难,寸步难行。
她还只是个孩子,一个真正的孩子。
却要身处深宫,去面对无数明枪暗箭,去挑战杀害她生母的权贵。
卿因的眼睛酸涩,似乎要落泪。她捂住自己的双眼,只觉脑中一片眩晕,这熟悉的感觉,应是要进入下一段回忆了。
是晴日,天朗气清。
卿因站在一片草地上,草地修剪的很工整,隐隐还能闻到青草淡淡的香味儿。
她向上望去,看到一个颇高的汉白玉高台。它的栏杆雕饰精美,是惟妙惟肖的龙凤。这般精美的高台,卿因却有几分心惊胆战。
她依稀记得,黛宁告诉过自己,原主在八岁的时候失过忆,而其失忆的原因就是从汉白玉高台上坠落。
卿因不知道,是否就是眼前这座高台,是否就是这样一个晴日。
“阿渊,我还以为你去北疆前,不打算参加宫廷宴会了呢?”熟悉的嗓音传到卿因耳中,她往身后望去,是顾晔淮。
少年时期的顾晔淮,约莫十二三岁,脸上还依稀带着几分稚嫩。
而他的身旁,正端坐着神情疏离的少年秦渊。卿因看着他,他身上虽无如今的杀伐之气,但已经没有当初的温柔少年气质。
如果说成年后的秦渊是从九天宫阙而下,冷傲不可方物。那这个时期的秦渊怎么说,也已经爬上了五六重天。
只待去北疆战场,厮杀几年,染就一身杀气,便也差不多了。
“想来,便来了。”少女秦渊冷冷地瞥他,目光注视着对侧席上。
卿因顺着他的目光而去,那个席上不出她所料,坐着小人儿。满脸抱怨与不耐的小人儿,正厌弃地搅弄着手中的鸭肉。
秦渊给身后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便急忙端着手中的果盘,走至对面席上。
侍从与黛宁小声地交谈着什么。卿因不认识那个侍从,也不知道他们正讨论着什么,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