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一起的七千俘兵立马明白要发生什么了,立刻不断谩骂开来。
“抱歉了……”见到这一切的白悦眼眸一颌,缓缓抬起了左手。
“兄弟们,别骂了,都靠近些……”
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俘兵开口慢慢止住了身边众人喧闹。
只见那军官对着身边一些浑身发抖,甚至吓得已经落泪的将士说道:“我们都是黄将军麾下的兵,更是军督大人的兵,我们已经错了一次着了这群畜生的道,
如今快死了,也要死的像个爷们儿来,这样下去见到黄将军他老人家也能有脸和他说声抱歉,
别哭,不怕,来,我们唱首歌吧,最近来之前从镇字营兄弟地方听到个曲子好像以军督亲自所作,叫《刘家军》,
我想你们也都听过,来靠近些,咱走也走的壮烈些,歌词不会,但这律调都还记得吧?我先起个头……”
他话说完,周围双手背缚的俘兵齐齐聚拢在了一块儿,那军官模样的人看着城楼上那些义军露出一丝不屑。
“哦~~”
“呜呜呜~”
悲壮的哼调缓缓在残城中断断续续传开,最后七千人汇聚一起,直震云霄。
“放!”
听闻身后这阵凄壮的音调哼出,白悦强忍内心悲痛下达了屠杀的命令。
“不~住手!不要!”
“飕飕飕……”
“噗噗噗……”
“啊~~”
徐辽眼见这一幕撕心裂肺的欲去阻止,但无奈箭雨如蝗,纷纷落向城下俘兵的躯体,带起一片片血花绽放……
但那激昂却不失悲壮的音调却不曾停歇过,甚至盖过了中箭倒地将士都是呼喊声……
“咯吱吱~”
城墙上的义军士兵流着泪拉弓对准了城楼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然后嚎叫一声闭上眼睛射出了手中箭矢……
“继续,放!”
听闻身后没了弓弦动静,只闻歌声回荡,白悦再次嚎叫一声下达命令……
“噗……”
最后一名黄敢所部士兵倒下后,那阵逐渐减弱的歌声终于消弭无踪……
却一直回荡在这些义军将士的脑海里……
“呜……”
执刑完毕后,不少义军士兵终于忍不住坐下大哭抽噎起来,一时间整个城墙之上尽是一片哀嚎的声音。
白悦缓缓回身呆呆地看着眼下方满是尸体的场地,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他们临死前那悲壮的歌声,久久不能平静。
“放开我!”
徐辽一声怒喝,甩开身上按着自己的手掌,从地上爬了起来,面色铁青地扫向城墙下倒在血泊中的俘兵,连看都没看白悦一眼就向城墙下走去。
“噗通~”
来到这些尸体中间的徐辽,重重的跪了下来,身后紧跟而来的是白悦的身影。
“徐兄,你……”他刚要说话安慰几句,只见徐辽伸手将一名俘兵尸体上的箭矢拔了下来,然后又面无表情的去拔另一具尸体上的箭矢。
“徐兄我来帮你。”白悦当即也跪了下来与徐辽一起去拔箭矢。
却闻徐辽一声沉喝传来:“把你的手拿开,别脏了他们的身子……”
白悦闻言一怔,止住了去拔箭矢的手掌,一言不发的看着徐辽将俘兵身上的箭矢一根根拔下。
但是,七千具尸体,平均每人身上插着三四支羽箭,任凭徐辽汗如雨下,也没能拔完一成以上。
最后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身朝白悦身后的义军吼道:“没动过手的兄弟都过来帮忙,拔完箭矢后,跟我去挖坑,一个一个埋咯,别让野狗把他们叼了去,活着已经够苦了,死了就让他们好生安息吧。”
白悦一听,立马拉住他阻止道:“徐兄,兄长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你这么做会耽误不少时间的……”
“滚开!”徐辽一下将白悦的手甩开大吼一声,然后轻蔑地说道:“白将军,你军务繁忙,赶紧去追陆守备吧,这里就不劳您费心了……”说完继续招呼那些赶来的义军士兵收拾起地上的尸体。
白悦地站在原地望了眼徐辽,缓缓说道:“徐兄,我先走一步,白某在兄长地方等着和你一起平定幽州乱局。”
话毕,他对城墙上的义军喊道:“兄弟们,出发,与我一道前往常阳峡谷!”
很快城墙之上就有不少义军起身向白悦走来,然而却还有数百义军士兵依旧坐在原地双眼通红,没有半点反应。
“你们这是干什么……”白悦一惊,看着那些城墙上一动不动的义军士兵,他们仿佛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
忽然一个义军士兵起身把手中的角弓往地上狠狠一甩,厉声吼道:“白兄弟,大家敬你是条汉子才跟着你出来卖命,哪怕你立刻叫咱们去死也不会皱半下眉头,但我老五有一点想不明白,
义军组建之初不就是立誓为了杀驱胡奴保一方水土平安么,为什么我们如今却要对这些同样穷苦人家出生的官兵兄弟下此毒手?
明明已经答应饶过他们性命了,为何又要背信弃义?
还有,凭什么要帮陆元岭对付斩杀两万胡奴收复了冀州的前军都督?我实在不明白,你给我们几个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