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临走前给我留了话, 说她的这支剑留给你,之前给你的那支桃木剑终究差一等, 本来是给我贺生辰的,不适合后期道术精进时使用。”
邹凌说着打开盒子, 一把缀满铜钱刻满符文的桃木剑静静躺在里面,看起来十分不凡。俞蘅见过它,这确实是邹凝所用的。他抬眼看向邹凌:“这是邹道友留下的,理应给你用, 这是把好剑, 也是一个念想。”
“这是姐姐留下的话, 张道友, 姐姐引你为知己,留下给家人的话之后, 最后一口气留下的话就是给你的, 她的遗愿我身为弟弟,一定会帮她实现。我也相信我姐, 她的选择不会错的,你一定将这把剑用出最好的效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就将之前那把给我吧,以我的修为用它正好。”
难得邹凌年纪轻轻说话这么通透直白,俞蘅不再拒绝,取下挂在墙上的桃木剑给邹凌。邹凌摸着剑露出进屋后的第一个笑容,终于显出两分孩子气。
“你现在年岁还小,就算勤勉修炼也要注意身体, 这是一种补身丹,你找个时间给你们家的医师看看,如果对你的身体无碍就吃吧。也别跟我客气,你姐惦记着我,我也惦记着你姐。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就拿着吧。”俞蘅拿出一颗健体丹和一颗洗髓丹推给邹凌,也不让他推辞。
邹凌不久就离开了。国内的特殊力量仍在抗争,虽然俞蘅无处得到消息,可是从一片灰暗的天机和清睢山上道士们的精神状态来看,情况并没有好转。在邹凌拜访之后又过了一个月,俞蘅和其他避难者一样,都无法从手机和电视网络上得到外界的消息了。
那些不管是乐观还是消极的情绪,瞬间都没有发泄寄托的途径。俞蘅不似其他避难者对阴煞的了解很浅,在网络中断的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阴煞对电子设备的侵蚀已经逼近众多国家重点建设设备了。或者说,国家已经无力维持大范围的网络通讯了。
没得上网和通讯,对生活确实不便。被困在拥挤避难场所的避难者们,实在无法适应这样的生活,也因为被砍去接触外界和在社交群体中抱团取暖打发时间的途径,情绪都有些难以控制,久而久之就给秩序管理带来一些新增的麻烦。
封闭无知的生活,总是让人类这种社交性动物无所适从。道士们对外面情况总是语焉不详,“还好”“还在控制中”“正在尽力”,一听就是官方的推词。
葛晓慧也不敢再带孩子出去散步了,山上的人越来越多,到处一看都是人的海洋。清睢山以前就是旅游景点,可大长假时的游客都没有现在这么多。
正正经经投入身心修炼了一年,清睢山本就是灵山,风水上佳,在阴煞盈天的时候空气仍然清透,俞蘅的修为一日千里,勉强算来和邹凝生前的实力差不多,只稍稍胜了一筹。
邹凝是清睢山这任掌门的长女,听小黎说她五岁就能画平安符,天资卓越,又是这一代的大师姐,才二十四岁就是众弟子眼中的下一任掌门最佳人选,未来能抵达的高度不可限量。也因此,在邹凝陷入鬼蜮时,邹掌门出于对女儿的爱护和对清睢教未来掌舵人的重视,这才会动用数百年从未用过的玉制盟恩令,向各方势力寻求援助。这样能力和品行皆出众的人不幸陨落,同门之人和亲友免不得伤怀许久。
确定自己已经能下山帮忙之后,俞蘅第一次主动联系邹凌。邹凌再次当天下午就过来了,半年没见,邹凌更高了些,他在电话里已经听俞蘅大概说一遍,来了院子之后细细地询问,还让俞蘅施了几个常见的符咒,现场画了几张符,最后肯定点头:“张大哥有这份心很好,也不用去远,清溪镇隔壁的阳介市幸存者众多,虽然有法阵护持,可是他们的身体仍然受阴煞侵扰,日常很是需要为他们驱邪解煞,张大哥能力出众,愿意去那里吗?”
邹凌正正经经地走程序,俞蘅也就严肃地点头:“我愿意去。”
双方约定,三天后阳介市这批人会回清睢山轮休,到时候俞蘅直接到车站站台等待,上车即可,其他手续邹凌会帮他办妥,薪酬福利都跟着制度走。
约定好之后邹凌就离开了,晚间俞蘅在收拾行李,葛晓慧总有些心不在焉,张知芝一团孩子气,还以为她爸是跟以前一样去上班,高兴地围着他转:“爸爸爸爸!下班给我买蛋糕吗?爸爸买蛋糕吗?”
“买,回来就给你买。”
等孩子睡着,熄灯后黑暗的卧室里葛晓慧轻轻开口:“你真的不一样,和他不一样。”
俞蘅静静地躺在她身边闭着眼睛,又听葛晓慧说:“你一直没想瞒着我,明明许路都认不出来,可是你独独在我面前没有伪装。我相信你是好人,可是为什么,他在哪里?是死在你说的鬼蜮里了吗?”
时隔一年再来说这些,可见葛晓慧也是忍了很久。俞蘅可以用最精湛的演技骗过葛晓慧,可是他不愿意。这不是父母亲情,孝顺供养扶持就足够,原身对妻儿的态度最明显不过了,那就是爱和宠。葛晓慧和张路恒感情深厚,结婚五年还如热恋,为了失踪的丈夫,葛晓慧能够放弃所有就为了那丁点线索,这样的感情让人感慨。
他占据这个身体,就会对母女俩的安全和生活负责。俞蘅可以宠张知芝,却做不到真的和葛晓慧做夫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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