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会想不开自尽的人呢?饶是得了失魂症,她如今想想也觉得是匪夷所思。
缓缓起身掀开幔帐,一旁的丫鬟听到动静连忙就到了床边,这会儿见林璃起身连忙问道:“大姑娘是渴了,还是饿了?”
林璃眨了下眼睛,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才掀开被子坐在床边这才道:“我起身走走。”
那丫鬟连忙蹲下给她穿好了鞋子,然后拿起一旁的斗篷追上林璃给她披在肩头,这才低声道:“如今虽然已经是春日,但是夜里风凉姑娘大病初愈还是小心些好。”她说着招手,门口守着的小丫鬟就把早就准备好的手炉递了过去。
林璃披着斗篷,抱着手炉看着院中一角开得正是灿烂的杏花,这会儿映着银色的月光更是显得格外的迷人。
“你叫……”林璃迟疑了一下,一旁的丫鬟就笑着道:“大姑娘,当初奴婢得大姑娘赐名,叫如蕊,院中还有同样伺候大姑娘的如芯、如沁、如冰。”堂堂武侯府,林璃身为嫡长女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就有四个,其余二等丫鬟又或者是小丫鬟更是不少,自然是不用各个都记在心上的。
“如蕊,”林璃低声念着这名字,倒是有种熟悉的感觉,继而抬头一笑道:“如蕊你且说说我平日里面是怎样的一个人?”
纵然是失忆,林璃也没有失掉平日里的机灵。一旁如芯和如沁、如冰三人搬了凳子和圆桌过来,又是点心又是热茶,不一会儿林璃就坐在了最适合赏花的一侧,一旁的如蕊这才笑着道:“姑娘往年也是喜欢这般赏花的。”
四个如字辈的丫鬟是林璃八岁搬到这个院子时挑选的贴身丫鬟,如今转眼就过了近六年,说起林璃的一些往事自然是不在话下。
林璃这边安静地听着,心中却愈发的疑惑。
若她真的是如蕊口中性子爽朗大方的性子的话,又怎么可能真的因为那样的事情想不开呢?
所谓的投河自尽,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蕊,我那日去灵泉寺赏桃花,同行的都是谁?”林璃打断了如蕊的话,径直问起。如蕊一愣,然后才道:“大姑娘是跟二姑娘、文定侯府的秦姑娘、尚书府的周姑娘一同去的。”
“我与二姑娘,你不是说前些日子才争吵过一次。”镇静下来的林璃倒是把自己的性子揣摩了个清楚,立刻就提出了异议。“怎么会与她同行?”
如蕊没有想到自家姑娘竟然会这般敏锐,迟疑了一下才缓声道:“说争吵,实际上则是二姑娘做错了些许事情,姑娘身为长姐训斥了她几句。二姑娘受不得委屈就……”
如蕊说得吞吞吐吐,倒是林璃这会儿听出了端倪。心知怕是她这个姐姐对庶出的妹妹太过于苛刻了,才引发的后续问题。
一旁倒茶的如冰见如蕊尴尬,就笑着把热茶递过去,这才解围道:“本来这次灵泉寺之行就是二姑娘安排的,她说之前冲撞了大姑娘想要赔罪。当时夫人也在,就劝姑娘自家姐妹要和和睦睦,姑娘这才应下的。”
原来如此。
林璃心下倒是有些明白了转而又问道:“那秦姑娘和周姑娘,我与她们交情如何?”
“周姑娘是大姑娘你下了帖子请的,至于秦姑娘……”如蕊在旁接上话,迟疑了一下才道:“是二姑娘请来的。”府上大姑娘与二姑娘不和睦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两个人就算是“相携”去赏花,也是各自带着玩伴的。只是这话,如蕊怎么敢明说,此时见林璃似乎并不忌讳当时灵泉寺的事情,反而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她也就转而说起了灵泉寺中的事情。
“当时在灵泉寺巧遇宁探花,姑娘你本来还挺高兴,远远听着那些学子作诗就跟周姑娘取笑某人的诗词是生搬硬套的。秦姑娘却是不同意,就跟姑娘起了争执,奴婢们伺候时离得远些,并没有听得太清楚,后来就见姑娘一人去了那群学子之中,说了不过几句话就回转回来,说是一群不识好歹的酸儒……”
当时林璃的脸色颇为难看,随行的如蕊和如沁本想上前却被二姑娘给拦下了,说是让她们远远伺候着就好,免得林璃怒火蔓延烧到了她们头上。
如蕊和如沁自然是知道林璃的脾性,想着过会儿她消了火也就好了,却没有想到不过慢了几步林璃竟然就投河自尽了。
“这么说,当时我落水的情形,你们也不清楚了?”林璃单手托腮,看着那可以称得上是灼灼其华的杏花,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事儿,很是蹊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