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歌虔诚地点上香烛,又看着纸钱一点点儿燃烧殆尽,擦了擦眼泪,又继续道:“不管离歌再怎么错,也是您的女儿,您可不要怪罪离歌。还有啊,现在的皇帝是以前的北凤战神,知人善用,又不猜忌臣下……”
说到这儿,姜离歌叹息道:“原本还可以带来给您看看的,只是啊,离歌到底没那个福分,也就算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姜离歌眼角带了笑意道:“他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所以阿爹可以放心了,这天下百姓往后只有好日子。”
轻轻捡掉不小心飘落在墓碑上的纸灰,姜离歌又接着满是笑意道:“对了,你还有两个外孙,一个快四岁了,叫姜怀奕,一个有七个月大了,叫凤平安,都很乖,阿爹会喜欢的。对了,子衿也有孩子了,就只比平安小一个月。”姜离歌说完忽然觉得难过起来,却还是笑着道:“另外,还请阿爹不要担心离歌,离歌很好。”
收拾香烛纸钱,继续到姜夫人面前,又是哽咽半晌。
姜夫人对于姜离歌来说,大部分记忆都是六岁以前,以及每隔几年回京一次的相处,可就算如此,姜夫人还是会无时无刻挂念着她。边关九年里,无论是父亲的衣物,还是她的衣物,从来没有大过,或者是小过,就像是就在她身边陪着她长大一样。
接着是姜老太君。
姜离歌心里满是酸楚,还有感激。
姜老太君和早已经去世的姜老太爷早年都是农民,后来地主欺压,姜老太爷毅然从军,后来封为将军,一家人的日子这才好些。后来她父亲从军,当上大将军,姜老太君册封诂命,从此后半生尊荣显赫,直到后来一朝风变,被赐毒酒。可不管是最贫穷的时候,还是最尊贵的时候,又或者是面对死亡的时候,姜老太君都是从容的,没有丝毫害怕。
姜离歌心中有愧,是她没有保护好一家人,若是早早懂事,发觉建文帝野心,姜家也许不会消失,自家阿奶也能安享晚年。
接着是姜老太爷,姜轻尘……
一家人祭拜下来,已经是黄昏了,姜离歌双脚已经没有了知觉,可她丝毫不在意。
最后终于来到楚天奕墓前,轻轻笑道:“原本还以为是一场梦,而你有通天之能,能够起死回生,却原来,不是梦啊……”姜离歌眼中满是复杂,又接着道:“夫君,快五年了,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甚至还梦到你醒过来了。”
“我如今很好,又有了一个孩子。若是你还在,大概会很生气吧……可是阿奕,我宁愿你活着……”姜离歌哽咽起来。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守住咱们的承诺,爱上了别人……还有了孩子,大概是惩罚我吧,所以即使我抛下了你,还是没办法得到幸福。”
“你也认识的,是凤霖,他也对我很好,只是命运弄人……”
“阿奕啊,我原本都想来陪你了,可是我命大,没死成,如今却是不敢死了……”
不管外面姜离歌一副如何强悍的模样,这一刻,姜离歌难过到了骨子里,无助地像是被抛弃了的小狗,只能一个劲儿哭泣。
你说要是楚天奕活着该多好啊,又或者说凤霓裳没有插一脚,那该多好啊,这样就算是伤心难过,好歹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总好过一个人把所有的难过压到心里,面上装作云淡风轻,继续努力活着。
所以说啊,有时候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更难。
天黑的时候姜离歌擦擦眼泪,顶着猩红的眼眶下山,回到以前的小木屋,倒头就睡。
“离歌,我等了你好久了。”
“阿奕……是你么?”
“是我啊,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没有离开……”
“我……很想你。”
“嗯,我知道。”
姜离歌忍不住扑进了楚天奕怀里,不由地哽咽起来。
楚天奕轻轻抚着她的背部,心疼道:“不哭了,不哭了,我在呢……”
姜离歌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
姜离歌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毛病,猛地抬起头,结巴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男人笑道:“为什么不能?”
姜离歌奇怪道:“你不应该在晟京么?”
凤霖笑意清浅道:“是啊,听说你想我,我便来了。”
姜离歌心里几分雀跃,又很快黯然下来道:“你还是回去吧,你就要立后了,我们没办法在一起的。”
凤霖轻轻摸着姜离歌的秀发,叹息道:“歌儿,我都知道了……”
姜离歌心里满是震惊,面上装作波澜不惊问道:“知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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