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凤一嗤笑一声道:“是不知道,还是不在意?若是有半点儿在意,也不会感觉不出皇上毫无内力!”
姜离歌苍白了脸色,是啊,她有几分在意凤霖?若是真的在意,怎会不知道凤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若真的在意,就应该知道凤霖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她?
凤一又道:“您给主子那么多承诺,和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分别!明明是您欠主子的,为什么还要肆无忌惮伤害他!有本事就应该在一开始的时候不要招惹主子,有本事就应该在第一次察觉到主子心意的时候离开他,有本事就应该愿赌服输,兑现诺言!可你都没有,不但强迫主子,还一次又一次把他的真心踩在脚下碾压!你又知道什么,就只知道他对你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就只知道他觊觎你的所有,就知道他想要强迫你和他在一起,那你可知道,那年临州,明明是你先招惹的主子,后来北凤,是你主动说的合作,也是你亲口答应的最后归处是主子!不过是小公子叫了一声阿爹,你就恨上主子,以为是他用了卑鄙手段,那你可知,那三个月里,是主子亲自带着小公子!为了你,主子不惜顶着谋权篡位的恶名登上皇位,不惜亮出保身安命的五十万铁骑,不惜拖着病体骑上战马亲自指挥作战!您倒好,拍拍屁股,揽月楼一点,几乎要了他一条命,您可知道他那时腹部还受着伤,连骑马都不能!您是不是觉得,就是主子欠你的,所以他活该受这些罪!离歌将军,您或许就不应该醒来……”说到最后,凤一近乎咆哮,双眼通红。
姜离歌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一言不发。
凤一见她如此,冷笑道:“要属下说,这一切都是主子惯的您!”
泪水滴落在地上,姜离歌难过极了,她只知道欠了凤霖,却不知道欠了这么多。
凤一又淡淡道:“您要滚就赶紧滚,遇上您真是我们主子倒了八辈子霉了!”
这大概是凤一第一次这么尖酸刻薄说话。
是啊,姜离歌遇上楚天奕,从此情根深种难以自拔,可姜离歌遇上凤霖,却是冷眼相待满是伤害。用得上凤霖的时候就哄着他,用不上凤霖的时候就一脚踹开。说到底只是爱与不爱罢了,一个是她心中宝,一个是她脚底泥,一个费尽心血仔细呵护,一个猜忌怀疑践踏尊严。
姜离歌心疼得难以呼吸,哽咽道:“我不会再走了。”
凤一冷嗤道:“您就是薄情寡义的命,这话哄过主子多少次了,哪一次是真心?”
姜离歌愈发愧疚,就在凤霖回北凤带兵攻打南楚之际,她还以发相赠,说会在南楚皇宫里等着他来接她。可事实是她早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去处,只等着凤霖攻下南楚,然后实行。所有的一切她都考虑过了,不管是姜子衿还是陆远渊,唯独没有考虑过凤霖。甚至没想过凤霖爱她早已入骨。是啊,她倒是两袖清风**而亡,对她满是期待的凤霖又该是怎样的失望,明明她知道失去挚爱的感觉,却偏偏要让凤霖尝上一遍。说到底,她是真的自私……
两人都沉默下来,气氛异常冷凝,直到白皓轩急急匆匆赶来,一进来就对着凤一大骂道:“要说多少遍,皇上如今身体早已经是千疮百孔,经不起折腾,这又是怎么了?”又念叨着上前给凤霖把脉。
凤一双手抱在怀里,淡淡道:“这次可怪不上我。”
白皓轩不由拧起了眉毛,吓得姜离歌和凤一一个屏气。凤一有些害怕问道:“皇上莫非是受了内伤?”
白皓轩翻了一个白眼道:“什么受了内伤,不过是撞了一下桌角,能有什么事?”
姜离歌忍不住揪心道:“那怎么会昏迷?”
白皓轩这才意识到姜离歌在这里,立马跪下行礼道:“刚才没有看到娘娘,多有冒犯。”心里却是怨死自己,这么大一个活人,这么大个肚子,他竟然没看见?
老实说这位离歌将军比以前更好看了,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还真是岁月不饶人。
姜离歌丝毫不在意这个东西,毕竟她也不认识眼前这位“大胆至极”的太医。摆摆手道:“别行这些虚礼了,先说说皇上的情况。”
白皓轩恢复了一本正经道:“皇上头上的伤并不严重,至于昏迷大概是这些日子以来太劳累了,又受到刺激,这才昏迷过去,将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姜离歌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皇上何时能醒?”
白皓轩为难道:“这个就要看皇上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