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二,以你的性格可不见得能与这位黑衣大哥和平相处啊。”姜离歌恢复了些力气,悠悠问道。
“那日夫人与属下闻笛声陷入梦境,被他带回了这里,醒来后也只说是误伤......”凤二斟酌道。其实他心里清楚,此番能够无事,真要感谢自家夫人和人家是旧识,要不然他们现在早已经和蒋元那属下一样了。
“你现出去,我和黑衣大哥商量点事儿。”姜离歌语气温柔,却是带着当将军时的几分不容置喙。
“是,属下遵命。”凤二乖乖打开门离开。
“如今你已醒,待会儿便下山去吧。”房间里沉默半晌,黑衣人终究忍不住先行开口道。
“阿渊,你那日是不是打算杀了蒋元?”姜离歌一双明眸里全是肯定。
“是。”黑衣人语气中带着肯定道。
“终于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姜离歌眼中全是得逞的笑意。
“我早已无颜对你,也无颜面对黑骑军。”陆远渊不再躲避,声音中夹杂着无限的痛苦。
“你被贬巫岭,黑骑军出事之时甚至连知晓都不曾,又何来无颜面对?”姜离歌从来不觉得陆远渊会参与这件事。
“我爹他,还有陆家......明知大将军冤枉,却......我愧对于你们所有人。”陆远渊话落早已经泣不成声。
“阿渊,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是我兄弟,一辈子都是。”姜离歌得知他觉得愧对的缘由,只觉得心疼无比,又恍然想起常询,带着几分悲伤又道:“阿渊,墙倒众人推,陆大人的选择无可厚非,只是为了陆家更好罢了,你不必心有负担。”
“十万黑骑军,上一刻还鲜活的面孔,这一刻就全都变成了飞灰,而我,只能在巫岭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自己的家族还站在了我的信仰的另一面,离歌,我无法原谅自己.....”陆远渊听闻姜离歌所言,心中更加酸涩。
“若说愧疚,最该赎罪的是我,阿奕曾多次提醒,霓裳也一语中的,只有我自己傻傻当作什么也不知,阿渊,若你有愧,那我大概应该下地狱吧。”姜离歌怅然出声。
“离歌,别这么说.....”陆远渊闻言,震惊无比地抬头看着姜离歌,一字一句道:“离歌,你是无辜的。”
“你既然觉得我无辜,那又何必苛责于自己?不管是我阿爹,还是黑骑军所有人,都不愿意我们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放过自己吧。”姜离歌苦口婆心道。
姜离歌反问陆远渊,陆远渊只觉得头疼欲裂,猩红着眼朝姜离歌低吼道:“所以你就故意打落蒋元手中的刀让他走?姜离歌,你好一副菩萨心肠,人家亲手杀死了你爹,你还能若无其事放人家走!”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陆远渊!”姜离歌心中也憋屈,多年好友,陆远渊竟然不信自己。
“难道不是吗?什么家国天下,到头来家破人亡!什么圣主贤臣,到头来走狗烹!什么两情相悦,到头来死无全尸!姜离歌,这些都是你说过的,现在这样了你还坚持吗?你他妈就这么担心西北无人守,外敌趁虚而入吗?”陆远渊怒吼道。
姜离歌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这样的陆远渊和受伤的孤狼真的是太像了啊,许久之后,启唇道:“阿渊,你觉得就这样杀死蒋元算什么?最多是南楚损失一名大将,可我爹是被冤枉了通敌叛国,凭什么蒋元那狗东西就能清清白白死!”姜离歌眼中寒光一片,说出的话几乎是咬牙切齿。
姜离歌如此戾气横生的样子,陆远渊还是第一次看见,就算是那些年和北凤对战,姜离歌也没有显现出如此阴沉可怕的样子,道歉道:“是我误会你了。”
“他死了,原本可以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当上南楚国太子的,可是为了我,他宁愿仓促起兵,所以阿渊,你骂我什么我都认了,唯独爱上他,我不觉得有错,有任何不妥。”姜离歌看向陆远渊的眼睛里全是认真。
“我明白了,对不起。”离歌,我这辈子都比不上他了。
“阿渊,别怪自己,也别怪你爹,每个人选择不同罢了。”姜离歌终究是叹气一声道。
“他说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可为什么到最后他却是告诉我明哲保身?”陆远渊此时眼中全是迷茫。
“大人的世界啊,大概就是这样吧,不管自己的行事准则是什么,总是想要把圣人讲的那一套教给自己的下一代的,也许这样就可以告诉自己自己其实是做了圣人说的吧。”姜离歌苦笑道。
“我们为什么要长大?就像当年那样对酒当歌,潇洒肆意不好吗?”陆远渊有些怅然若失。
“是啊,为什么要长大?成人的世界当真是恶心极了啊。”姜离歌也是无奈至极。
“常宏......”陆远渊眼中闪过厌恶,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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