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将楚天奕摘干净,那就说明此事绝无转圜的余地,这样也好,至少阿奕不会受她牵连。
楚天哲又道:“为今之计就只有把奕亲王拉下水,若是奕亲王与你同犯,皇上定不会重惩。”
姜离歌淡淡道:“我不会拖累阿奕。”
楚天哲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就算是自己无所谓,也要替陈欢和苏强考虑不是?拉奕亲王下水,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奕亲王被禁足几月,你们可保全性命,若是不这么做,陈欢和苏强单凭抗旨不尊这一条就足以斩首示众,我相信奕亲王绝不会怪你的。”
姜离歌难过道:“可他是楚天奕,我永远都不想伤害的人。”
楚天哲又道:“你若是确定了罪名,最轻也是流放,你当真想让阿奶他们难过吗?”
姜离歌淡淡道:“楚天哲,我姜家已经不复从前了,我写给你的休书就在我的书房书案下的暗格里,你拿了就走吧。”
楚天哲难过道:“姜离歌,他究竟有什么好,你宁愿为了他不顾性命?”
姜离歌一脸幸福道:“也没什么好,他性格敏感,有时候还总是多想,可偏偏我就是爱他。”又正色道:“阿哲,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结束,我虽然怨恨你毁了我,可我还是想给你一条生路,毕竟你不是姜家人。”
楚天哲一脸饱受打击,气愤道:“姜离歌,我为你受尽了世人白眼,你竟然用一句不是姜家人打发我,明明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姜离歌淡淡道:“在我心里,夫君只有一人。”
楚天哲自嘲道:“是啊,夫君只有一人,我不过是个笑话。”
姜离歌毫不在意,淡淡道:“你若是真想帮我,就告诉林文生,让他上姜家提亲,以最快的速度娶了子衿。”
楚天哲也顾不得难过,诧异道:“子衿才十三岁。”
姜离歌淡淡道:“看在咱们朋友一场,你就别问了。”
楚天哲掩盖心中的震惊,认真道:“子衿的事儿我可以答应,但休书我是不会要的。”说完起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姜离歌终究是不忍道:“阿哲,保重。”
楚天哲停顿了一下,起步继续离开,心中却是一片苍凉,离歌,或许我不应该爱上你。
姜离歌虽说被关进了天牢,可生活质量还是不低的,也没有人来为难和打扰,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姜离歌也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没事儿就练练武功,和隔壁苏强陈欢说说话,聊聊天。
好日子不长,狱卒聊天之时,竟说起镇北侯。
姜离歌竖起了耳朵。
只听一人道:“你听说了吗?镇北侯金峰岭一战指挥失误,导致黑骑军和十万朝廷军队全军覆没,镇北侯自己也死无全尸。”
姜离歌闻言,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胡说些什么!”
那人嘲讽道:“哟,我怎么忘了离歌将军在这里?不过,我可不是胡说,这是事实!”
姜离歌冷冷道:“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那人一脸倨傲道:“这是我们大人亲口说的,那还能有假?”
姜离歌跌坐在地,只觉得什么都听不见了,喃喃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旁边苏强心疼道:“离歌,他说的说不定是假的,大将军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指挥失误?”
陈欢也道:“此人面目长得贼眉鼠眼,说不定就是为了吓你。”
狱卒冷笑道:“是真是假,一切很快就会有定论。”说完继续和另一个人聊天,不再理三人。
姜离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阿爹说过,这世上就没有他打不赢的仗,更何况黑骑军那么厉害。”
姜离歌三人在牢中度日如年过了三日,在夜晚之时,姜老太君,镇北侯夫人,姜子衿,姜轻尘,楚天哲几人被抓进了天牢。
姜离歌彻底相信了那人的话,怒吼道:“这不可能,阿爹,不可能......”泪却是止不住地流下。
由于几人是家眷,都被关到了另一边的大牢,只有楚天哲是男子之身,被关到了姜离歌对面,比起姜离歌,楚天哲更加狼狈,浑身是血。
楚天哲刚被关进去,姜离歌迫不及待地抓着牢门吼道:“楚天哲,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楚天哲泪涕俱下,难过道:“离歌,这是真的,永宁侯府和镇北侯府都被抄了家,就在刚才,姜家家仆和暗卫两百余口全都死于非命......”
姜离歌无力地跌坐在地,喃喃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原来帝王真的无情,原来在皇权面前,我是真的手无寸铁,为什么?为什么我姜家世代忠心耿耿,最后却落得炒家的结果?为什么我阿爹为了南楚战场厮杀那么多年,最后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