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只知道,自从潭拓寺的那一场法事后,万岁爷勤政为民,宵旰焦劳,平定三藩,亲征噶尔丹,无时无刻不把大清国事放在第一,从未做过对不起爱新觉罗列祖列宗半点事情。”
皇太后被尼楚贺说得一愣,接着又是一声冷笑:“怪不得皇帝这么听你的话,这张小嘴儿还真是会说话。”
双方对峙,僵持不下,谁也不让谁,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极为敏感。
恰恰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尖叫:“抓刺客!”
皇太后和尼楚贺同时站起来,面露惊慌,接着便看到两三个太监连滚带爬地走进来,战战兢兢地禀道:“太后娘娘别出去,外面有刺客。”
尼楚贺双眉一横,立即吩咐道:“保护好太后娘娘,我出去看看……”说着就往外走。
“皇后娘娘……”那太监嘶喊了一声,尼楚贺早已不见了身影,便连忙召集几个年壮的太监围在皇太后寝室,保护皇太后的安全。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辰,整个寿康宫才平静下来。此刻已被捉住,是一个身着夜行衣的女子,旁边还跪了一个女子,却是尼楚贺身边的大宫女冰雪。
皇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来到大殿,尼楚贺早已横眉怒眼审问这两人了,见到皇太后行礼道:“皇额娘……”
“这是怎么回事?”皇太后脸色不好,语气不善,指着冰雪问道。
冰雪低着头小声答道:“奴婢见不着皇后娘娘,心里担心,就蹲在寿康宫门口不敢回去,不曾想后来看到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奴婢害怕,就大叫了一声,引来侍卫将刺客抓起来。奴婢……奴婢只是担心主子,打扰了太后娘娘的休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皇太后一声冷哼,又把视线转向那名黑衣女子,厉声问道:“你是谁?夜闯我寿康宫该当何罪?”
话音刚落,就见那女子口吐鲜血,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个太监上前,在那女子鼻前探了探,然后起身禀道:“主子,她已经咬舌自尽了。”
皇太后眉头皱成一团,“晦气!拖下去埋了。”
又抬头看了看尼楚贺,见她脸上担忧的神色不似作假,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向冰雪说道:“今儿晚上就留在寿康宫伺候你主子吧,天色不早了,哀家要歇息了。”
尼楚贺福了福身,目送皇太后离开,弯腰将冰雪扶起来。
刚走了几步,又见一个太监折回来禀道:“启禀太后娘娘,在那刺客身上发现了这个东西。”说着递给皇太后一块翡翠玉佩。
皇太后顿足脚步,接过玉佩仔细瞧了瞧,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转过头晦暗不明地看了尼楚贺一眼,将那玉佩揣在怀里,一声不吭进了内室。
尼楚贺被皇太后盯得莫名其妙,此刻也不愿多想,吩咐宫人将寿康宫前殿收拾整理了一番,然后携着冰雪来到后殿佛堂。
“主子……”
“是不是咱们的人?”尼楚贺神情凝重,眼神冷漠,带着质问的语气道。
冰雪低下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尼楚贺气恼,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狠厉,“胡闹,寿康宫也是能乱闯的!平白搭上一条人命进去。”
冰雪跪了下来,带着哭腔,“若是主子有个好歹,就算咱们十几条人命也不够。”
隔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尼楚贺开口说话,便知她当真生了气,冰雪懊悔道:“奴婢也是担心主子的安危。刚才初晴去了慈宁宫,太皇太后在这时要见小阿哥,奴婢想法子给拖住了。又不知什么缘故,太后将主子软禁在寿康宫,景仁宫里连一个主心骨都没有,奴婢……奴婢也是……”
“别说了。”尼楚贺抬手,打断冰雪的话,又问:“阿哥现在怎么样了?”
“由初雨照顾着,还有姐妹们暗中保护,不会有事的。”顿了一下,又放低了声音在尼楚贺耳边瞧瞧说道:“燕儿姑娘醒过来了,昭妃娘娘的嫌疑最大。”
尼楚贺心下一惊,“昭妃?”当真是昭妃???!!!
如果是昭妃的话,那皇太后怀疑她的理由就更加充足了。望眼整个后宫,有分位的妃嫔当中,惠妃已经爬墙跟纳喇成德走了;宜妃年纪小,心思单纯;荣嫔争强好胜,凭着自己几分姿色倒是在玄烨面前晃悠几回,还在找机会得宠;诚嫔从一开始就跟她不对付。
就只有昭妃,性格温和,心地善良,与世无争,所以她与昭妃走得较为亲近。恐怕在有心人眼里,昭妃早就是她皇后一党的人了。
不行,绝不能把矛头指向自己,况且凭她的直觉,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只是不知道太皇太后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在她被皇太后所困之时居然来要胤祧。
“想办法传话给初雨,让她联系长春宫的喜儿。我非查它个水落石出不可!”尼楚贺双眉紧拧,心底冷笑不已,当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表哥一走,这皇宫里,不论是大小老少,真面目都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