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夜,京城中的人们好像忽然来到了一个幽雅恬静的世界。秋凉到肃杀的森寒,再到这尺深的积雪,路边多了许多的识海,人们匆匆行过,目光没有丝毫的停留。
托李孜省所炼的金丹的福,坤宁宫中昨夜风急雨骤,成化帝与万贵妃有了一段水乳交融的美好回忆。
早朝时得知三边用兵的王越进兵红盐池,大破鞑靼部,阵斩三万,夺其畜、焚其庐帐,鞑靼北徙,相信未来可见的十年之间三边当再无战事。大臣们弹冠相庆,其诵“天佑大明,吾皇万岁”的当口,又有加急公文传来,困扰朝廷半年之久的蜀地容县叛乱也基本平定,匪首冯千岁死于乱军之中。
“这真是一个好日子。”朱见深站在钟鼓楼上,目之所及是一片萧瑟的景象,但他却发现了萧瑟之下的勃勃生机。
“百姓的眼中,朕是一个昏君。但朕尽力了,外患已定,内忧。。。又能忧到哪里去。”朱见深洒然一笑,没有外患的大明王朝只会越来越好,下边儿的人打打闹闹不过是些细枝末节,自己只要居中做个平衡,剩下的随他们去就好,自己所求不过就是守住祖宗传下来的这万里江山,再和贞儿一起平安喜乐的过完这一声而已。。。
“陛下。。。”一件金丝狐皮大髦披在了朱见深的肩上,熟悉的气息,朱见深安心的舒了一口气,握住了万贞儿的手:“爱妃。”
万贞儿将头靠在朱见深的肩膀,朱见深张开双臂将她揽住,低头嗅了一口她发间的香气:“不再睡会儿?”
“想你了。”
两人静静地拥在一起,时间在这里仿佛停滞了下来,这一刻,他们不是皇帝和贵妃,只是两个相爱的人,一对平凡的夫妻,仅此而已。
“贞儿?”
“嗯?”
“没事。。。”
“陛下!”万贞儿抬起头责备的看着朱见深,朱见深摇摇头,他刚才下意识的开口是想说孩子的事儿,猛然想起这是万贞儿的心结所在,所以才又闭口。眨了眨眼睛,抬手指着远处:“芷儿又在胡闹了。”
万贞儿顺着朱见深所指之处看去,那里是灵济宫左近,一大片空地上正在大兴土木。冬日里地冻得太硬,不适合建筑房屋,但也不是没有变通的法子,热水浇地化土,再多出上几倍的人力物力,说到底,钱的事儿而已。
如果说建一间房屋的施工难度是一,那么冬日里的难度便是五,而按照那片空地上此刻所展现出来的景象,这可不是建一间房屋,最起码也得是一个八进的院落,又或者。。。宫殿。
万贞儿微微一笑:“还不是陛下您的恩典。”
“瞎说。”朱见深抬手刮了一下万贞儿的鼻子:“朕只说让他自己挑个地方,谁知道她会挑灵济宫那儿?那可是成祖所建为我皇室祈福之所,芷儿这一番胡闹可知道礼部给朕上了多少折子?”
“一群臭穷酸,理他们做什么。”万贞儿哼了一声,随后又道:“不过陛下,您真的准备。。。那尚明恐怕不会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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