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而来的菜香酒气还夹杂着一股子酸臭味道。
“张头儿,您来啦,可够早的了!”几个牢子放下碗筷起身招呼。
“行了行了,自家兄弟。”张合压了压手。
一个牢子递上了一个小钱袋儿,张合接过来掂了一下,十两上下,点点头放进怀里:“关在净房了?”
“嗯嗯,关净房了。”
“行,一会儿我去看看的。来来,吃着喝着,一会儿其他几个兄弟来了你们就撤。”张合往长椅上一坐,自有兄弟倒上酒,递上筷子。
所谓的净房,顾名思义,就是一间干净的牢房。当然了,这个干净也只是相对而言,地上盖了沙土,有张宽阔点儿的床,上边儿铺了一床被褥,还有一张桌子四把长条椅。每座牢狱几乎都会或多或少的准备这么几间净房,用来关押一些有钱有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去了的贵人。
甲字净房中,一个鹰鼻的老者此时正一脸的忧愁絮叨着,某一刻,坐在桌边的贵公子终于不耐烦了:“老杨,我爹既然都说了这次杭州的事儿由我全权做主,你又何必磨烦。再说了,我为什么进这大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可是很关键的一步。再再说了,有石头在,就算有什么危险,咱们说走也就走了,你怕的什么?”
井上白石倚靠在牢门的铁栏杆上正用一块丝绸擦拭着一把明晃晃暗泛血光的倭刀。此时听得贵公子说起自己,抬头看了过来。
“是吧石头?”
石川白石看了一眼牢房的石墙:“三刀。”
“三刀这么多啊?”贵公子有些不满:“真是的,白瞎我爹给你这把童子切了。”
这贵公子只是玩笑,心里当然也知道,正是因为这把童子切太过锋利,所以才要用三刀,因为想要切出一道门来需要横一刀,竖两刀。
见这贵公子有了脾气,老者心中默叹,终于不再说话了。抬头透过墙壁顶上的天窗看看外边的天色,忽然皱了眉头:“辰时了吧?独眼怎么还没消息?”
天窗送进了童子切,送进了鱼肠短剑,却没有在此时送进应该出现的消息,不觉让人心急。
听这老者这么一句,贵公子也皱了眉头,同样抬头看看天色:“许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吧?再等等吧。”
正此时,三人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石川白石不动声色间将手中童子切还鞘,放到床上用被子盖好,整个人也躺了上去。
再片刻,脚步声来到近处,老者和贵公子看向牢门外。
贵公子倒还没什么,这老者看清来人,愣了:“老张?”
“老周?你怎么在这儿?”张合也是一愣,随即脸色苍白,目光陡然转向坐在一旁的贵公子:“他是谁!”
“老张。。。”
“我问你他是谁!”
“他。。。”
贵公子歪歪脑袋:“老周,你俩认识?”
“神拳太保,老朋友了。”老者的语气带着无限唏嘘,语气中仿佛描绘了一幅波澜壮阔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