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家

    想到昨晚突然出现的人，叶婉悠追问道：“白大哥，昨日迎敌的人，都是你的护卫么？”

    白沐凛点点头，应道：“算是吧，平日他们都在暗处，不会打扰你的。”

    “的确藏的挺好的，我都没发现。那他们今日还会再来么？”

    白沐凛嗤笑一声，说道：“不会，戚毅邈没那么蠢。再者，我还了一份大礼给戚菡，她应该不敢了。”

    叶婉悠被白沐凛招呼着用饭，根本没有机会问出大礼是什么。

    而此时的戚家，正乱成一团。

    天刚亮时，戚菡的房内突然多出十几具尸体。

    尸体就出现在她的床边，把戚菡的贴身婢女直接吓晕过去。

    戚夫人带人赶过来时，戚菡抱着被子缩在床角，一双漂亮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尸体。

    戚夫人把戚菡拢在怀里，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戚菡的神智慢慢回笼，她猛的推开戚夫人，躲到床角处，双手抱着头，嘴里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众人哪里见过如此癫狂的戚菡，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处理。

    幸好戚家主戚毅邈及时赶来，命护卫打晕戚菡后，才让戚夫人把戚菡带走。

    接下来的几日，但凡戚菡清醒时，都能听到她凄厉的嘶喊声。

    那十几具尸体，似乎一直漂浮在她眼前，鼻尖还有散不尽的鲜血味，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戚菡感到惊恐。

    戚毅邈那边也不好过，经过戚府护卫长的辨识，他才知道，这些人竟然都是自家武功最高的护卫，且皆是服毒自尽，身上没有其他伤口。

    一下子损失十几人就罢了，居然还被人悄无声息的扔了回来，戚毅邈无法不愤怒。

    护卫长自然受了重罚，就连重病的戚菡，也被戚毅邈逼着，断断续续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暗杀个无名小卒不算什么，最让戚毅邈愤怒的，还是戚菡对肖郁宸执拗的心思。

    护卫暗杀不成反被杀，戚家虽贵为首辅，却不敢报官，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不报官不代表戚毅邈不计较了，既然知道事情的源头在哪里，他当即给白家人施压，命令白沐凛交出叶婉悠。

    白沐凛早就清楚自己会被戚毅邈盯上，但他敢这么做，就不怕戚毅邈来找事。

    要是叶婉悠在自己的地盘出事，那他这些年就白混了。

    事情总是要解决，趁着吃饭的空档，白沐凛说道：“婉悠，今日我要回家一趟，估计晚上才能回来。你如果无事的话，可以帮我照看下店铺么？”

    “没问题，反正我也无事可做，可是，惘心斋这么大，我又没开过店，你放心么？”

    白沐凛呵呵一笑，说道：“没有别人比你更让我放心了，婉悠你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再者，惘心斋平时都什么人过来，十分清静。店里的伙计今日会回来，琐事有他处理，你就坐在柜台看书就行。”

    “好吧，昨日闹得不愉快，白大哥今日回去会不会挨骂？不如我同你一起去道个歉？”

    虽然叶婉悠不认为自己有错，但若是因为自己，连累到白沐凛被家人训斥，她还是愿意委屈自己一下，上门解释清楚。

    白沐凛拍了拍叶婉悠的小脑袋，满不在乎的说道：“你还是不要露面为好，恐怕戚家人正盯着你呢，你留在惘心斋最安全。放心好了，我今日是因为别的事情才要回去的，不必担心。”

    想到白纤梦临走前怨恨的眼神，叶婉悠遗憾的说道：“还以为能和白大哥的妹妹交个朋友，现在看来，不成仇人就不错了。真是遗憾。”

    “没什么好遗憾的，白纤梦就是个被宠坏的娇小姐，你们二人本就不适合做朋友。不过呢，婉悠，其实我妹妹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你要相信我。”

    白沐凛极为真诚，叶婉悠愣愣的点了点头。

    看来在白沐凛心中，妹妹无论怎样都是最好的，其实叶婉悠很羡慕这样的感情，可惜她这辈子无法体会到了。

    叶婉悠在心里下定决心，看在白沐凛的面子上，她以后若是再见到白纤梦，一定尽量努力让着她。

    白沐凛同叶婉悠讨论前一日的事情时，正在练武场练功的肖郁宸，刚听说戚家的事情。

    肖郁宸把瑾钰喊到书房，详细询问整件事的过程。

    安王府的情报网分布极广，暗卫每日都会把一些重要的情报汇总后，由瑾钰呈报给肖郁宸。

    尤其像戚家这种掌权家族，是暗卫重点盯梢的对象。

    大半夜，十几个护卫从戚菡的院子离开，势必引起暗卫的警觉。

    在看到他们进了惘心斋后，暗卫还有些纳闷。

    不等他们进去探查，护卫就被击退，且尸体都被扔了回去。

    回击之人动作之迅速，练训练有素的暗卫，都啧啧称赞。

    敢和戚毅邈硬碰硬，肖郁宸倒是对白沐凛高看一眼。

    他自然不关心护卫的生死，他只在意叶婉悠的安危。

    得知叶婉悠平安无事时，肖郁宸当即就想去惘心斋走一趟。

    瑾钰眼珠子一转，忍不住提醒道：“王爷莫要冲动，您现在过去，怕是不妥。”

    肖郁宸被瑾钰一拦，脑子清醒了一些。

    瑾钰说的没错，万一被叶婉悠误会自己又派人盯着她，就不好了。

    看到肖郁宸冷静下来，瑾钰内心庆幸，自己的情报点暂时保住了。

    万一戚家起疑，来一次大清洗，恐怕会失去好几个探子。

    主仆俩有各自担心的事情，难得达成了共识。

    “你说，惘心斋有护卫？”

    瑾钰点点头，说道：“护卫身手不俗，至少同咱们王府的暗卫持平，昨日暗卫想进去查探情况，可惜没能成功。幸好他们逃的快，否则就被发现了。”

    “若是我记得不错，白家早就落寞了，怎的有钱养护卫？”

    肖郁宸总觉得事有蹊跷，看来有些事情，是他想简单了。

    瑾钰早就准备好了白家的资料，直接呈给了肖郁宸。

    白家当年是开国功臣，功劳仅次于肖家，被封了个爵位，一时间风头无限。

    可惜好景不长，白家的风光没能一直延续，子嗣一代不如一代。不仅爵位没能保住，祖宅都差点被收回去。

    直到这一代的白家主，也就是白沐凛的父亲白卓义当上二品大官，家里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可惜，白老爷子嗣艰难，成亲多年，不论是正室还是小妾，都没能生下一男半女。

    白老爷听从族老的建议，从家族里过继了一个八字相合的男童，抱回家抚养。

    这男童，正是白沐凛。

    白老爷的妻子是现任首辅戚毅邈的胞妹戚惠，当年的戚毅邈还未做到首辅的位置，底蕴自是比不上在锦城混迹多年的白家。

    再加上白夫人多年未孕，心中有愧，自是不敢提出疑议。

    白沐凛来到白家时，已经七岁了，早已是记事的年纪。虽然白夫人看他不顺眼，也没办法将他赶走。

    白沐凛来到白家后不久，白夫人果真怀孕了，生下白家唯一的孩子白纤梦。

    白老爷觉得白沐凛是贵人，待他视如己出。

    自白纤梦出生后，白家再没能诞生新的孩童。

    白老爷为此事烦恼多年，身心疲惫不已，不愿再为子嗣的事情耗费心神。

    再加上白沐凛逐渐展露才华，让白老爷倍感安慰，这些年来，隐隐有将白家的家业交给白沐凛的打算。

    白夫人自然不肯答应，随着戚家的崛起，白夫人在白家挺直了腰杆，对白沐凛的态度愈发不善。

    不管白夫人这些年如何闹，都没能改变白老爷的决定。

    让白夫人坚定要赶走白沐凛的决心，还是因为白纤梦做的蠢事。

    白纤梦自小体弱，是娘胎里带来的病根，请了许多大夫都没能治好。喝着汤药长到十几岁，白纤梦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而白沐凛那时候已长成翩翩少年郎，接手家族的生意，在南街开了惘心斋，准备自己经营生意。

    白纤梦出于好奇，提出要去惘心斋看看。

    这一看，就喜欢上了惘心斋，不愿意回家了。

    不论白夫人如何劝，白纤梦铁了心要住在惘心斋。白夫人只得陪她一起住下。

    惘心斋似乎是个福地，白纤梦住在那里之后，病情居然逐渐好转了。

    白夫人见宝贝女儿越发康健，便同意让她住在惘心斋。

    白夫人不在的时候，白纤梦就跟着白沐凛整理书册。

    白沐凛也依着白老爷的嘱咐，对白纤梦呵护有加。

    在白沐凛的照顾下，白纤梦的身体像普通人一般健康，可多年的相处，让她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二人虽然不是亲兄妹，但白沐凛本就姓白，二人是同族兄妹，根本没有结亲的可能。

    可白纤梦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对什么伦理纲常一概不管，整颗心都放在了白沐凛身上。

    白夫人知道后大闹一场，作势要把白沐凛打死泄愤。白老爷忍无可忍，只得以休妻为威胁，才阻止白夫人。

    此后，白夫人便不再让白纤梦同白沐凛单独见面。

    白沐凛自己也知道要避嫌，两年来甚少回家。

    白纤梦的一片痴心，让白家沦为笑柄。当着白夫人的面，他们还能收敛些，但背地里，不少人拿白家混乱的关系做谈资。

    肖郁宸看完白家薄薄的资料，才明白，为何之前看到白家兄妹时，会觉得他们之间有种违和感。原来他们之间，竟有那么多纠葛。

    资料的最后，记录着白家明面上的产业，除了现在住的祖宅和惘心斋之外，还有三间铺子和几十亩田地。

    这些家产，对于普通人来说，算是极其富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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